北冥臻鷹眸微眯,舌尖沉醉於弓弦上的新奇血液之時,刹時挑眉,“不對!”
“製造熟宣之法,老妖鶴早已在其所著《閒情一技》中提及,不過是你不喜讀書未曾發明罷了。”
木易聽得出神,半晌纔對勁道:“姐姐果然是這天下第一聰明之人。”饒是如此簡樸、古板之事,經她口中說出,亦令民氣生亢奮。
又入彀了!
“這號稱東越最強的蕭家軍,也不過如此。”北冥臻身邊一絡腮鬍子,目光掃過麵前被北羌軍等閒擊潰的東越兵士,鄙夷一笑;而後回身抱拳,道:“還是大王子賢明神武,先用俘虜激憤那城中的一幫龜兒子,讓他們覺得靠他孃的幾個戔戔草人,就能矇混我們北羌雄師。”
人腰粗的樹乾重重撞向厚重城門,收回嗡嗡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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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墜於城下的人偶中,摻雜很多東越兵士,欲趁其不備偷襲城下營帳。
北羌部眾皆自薦迎敵,北冥臻僅命軍中兵士上前罵陣,隻道蕭維遣慣會用些兒把戲故弄玄虛,卻龜縮於城內,不敢迎戰。
而自家營帳火線,竟早已火龍吼怒。
北冥臻眸中嗜血怒意,更勝疇前。
山穀狹長崎嶇,每次僅容一人一馬前行。
北冥臻坐於馬背,開石神力,親挽長弓,身上猛虎獸皮映沖天火光,顯得更加灼目。
落空頭顱的東越兵士,身材猶向前跑出三五丈,腔中鮮血噴湧如注,濕了一方六合,纔回聲倒下。
一慌不擇路的東越兵士,跌撞逃竄時竟衝到北冥臻馬下。
西江月故作奧秘,看著木易和順含笑,“除此以外,另有欣喜。”
可那少年,雖與老妖鶴齊名,卻似天涯奪目朝霞,瞬息間便已消逝不見,隻知世人稱他為唐公子,其他皆未能探知一二。
“咻!”
絡腮鬍子重重啐了一口,望向馬背上的北冥臻,奉承一笑,“那蕭家老匹夫自認讀了幾本破兵法,就敢在大王子您麵前班門弄斧,當真是不自量力。”
“圖特,你馬上帶兩隊人馬,去我軍火線。”
北冥臻聞言,暢然一笑,一口森白牙齒,晃得人眼疼,口中隻吐出兩字。
手中玄鐵長弓,幾乎被他如鐵鉗普通的虎口攥碎。
此令一出,早已蓄勢待發的北羌兵士長驅直入,衝向滄州城門,不過半晌,殛斃聲下,唯餘殘損血肉橫飛。
他驀地望向城樓,而後打頓時前,用長弓插起方纔被本身削下的人頭。
東越守軍望之,皆怒髮上衝冠,卻因大將軍之令,隻得強壓心中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