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應昏昏沉沉地抬開端,昏黃間隻見一名束腿短打的冠帽武夫自上而下傲視著他,“一人獨坐豈不寥寂,如果兄台不嫌棄,鄙人可與兄台共飲,如何?”
還是先行告罪?
門客緊盯著他的神采,聞言隻莫名一笑,未幾問,端起酒碗,呼和道,“來,鄙人本日作陪到底!”
他本是執毫點墨的文人,壬午年進士,被狄應麾下官員保舉,入禮部司任職,雖打得幾手拳腳,卻實在稱不得高技。
狄瓊之成心曲解狄應嗬叱,一怒之下出了將軍府,回衙的路上,胸中鬱健壯難紓解,乾脆轉頭拐進了常去的一家酒樓,在大堂坐了。
二人齊聲道。
“徐管家如何了?”,狄應俄然問道,聲音淺淡如聊家常,卻嚇得齊越心頭突突猛跳。
壞了,將軍曉得本身玩忽職守了?
“來人,備馬。”
留在原處的齊越摸不著腦筋,過兩日就好了?
“趙某雖不信那些個釋道之流,但不時聽人稱道,也就上陽台山上見地了一番。”
“坐吧,”,狄應抬抬手,言辭中異化絲絲倦怠,“謝靈王府可有動靜?”
狄應猛地將酒罈摔擲於地,嘩啦一聲,半壇酒水濺濕了大片泥麵。
“是”,齊越一個激靈,腳未離地,張廷已噠噠噠奔著馬房跑遠了。
“不知何故,謝靈王剋日腿疾複發,來勢洶洶,謝靈王世子四周延醫問藥,請了百十名官方郎中,全無半點轉機。”趙闕道。
“唉······”,齊越一時忍不住長歎短歎起來。
柳音睨他一眼,神采間頗不覺得然,轉頭飄向狄應,“將軍夙來果斷,本日這般彷徨不定,但是有何難言之隱,若信得過我等,無妨直說。”
推杯換盞間,門客仍穩坐長凳,狄應卻半分復甦不留,含混不清地胡言亂語。
齊越忙收起疲態,示以歉意,躬身垂首,默不出聲地站直了。
“將軍——”
奚氏宗族一方豪強,越三朝曆五帝,占有謝靈郡州數百年,長盛不衰。
未幾時,兩名同歲男人並肩而來,
他承了他的嫡子之位,承了他的錦衣玉食,亦承了他的威名重壓,承了旁人奉承麪皮下的鄙棄與輕看。得失之間,他變作了博古架上的一件器物任人玩弄。
“俗話說獨木難支,謝靈王獨腿行步已有多年,靠著一根木肢假腿整日上朝下朝參詳政事,想必極其晦澀痛苦。身心俱疲在所不免,日積月累,病症薄發,也在道理當中。”,柳音輕飄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