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我記著了。”

狄應倉促進開,一時失了神智。

狄應醉得眼皮沉沉,倒還知禮,頓首拜了,說,“唔,下官拜見長公主——”,

簡飾墨車內,藥童單臂撐著藥箱,歪著腦袋問,“徒弟,將軍獲咎了長公主麼?為何求藥還需負荊請罪?”

狄該當下便慌了神,赤紅的麵龐瞬息變得煞白,非常酒醉現在也復甦了,回道,“下官不知長公主何出此言,但下官對陛下對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臨行前,秉著醫者仁心,太醫略帶憂色問道,“不知仙鶴草將軍能夠尋獲?”

“如何,會耍幾把大刀,斬過幾顆頭顱,便不知天高地厚,欲將皇室踩在腳底了?”,長公主挑起峨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常日裡眼高於頂的狄應此時好似一隻窮途末路的敗家之犬,渾渾噩噩,搖搖欲墜,“來人——這賤奴鄙視皇威,摧辱了本公主,且不知改過,拖下去廷杖五十!”

孺子立時起了獵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太醫。

“敢問中間,淨事房安在?本官實在······實在憋不住了。”

“豐兒!”,太醫嗬叱一聲,撩開窗帷,謹慎四顧一番,見無人聽去,方坐回矮塌,“皇室貴女豈是你一個沖弱能評斷的!”

太醫翻開眼皮,斥責的目光從中射出,嚇得孺子立馬收了下巴,抿緊了嘴唇,太醫挪開視野,又想,豐兒雖尚年幼,但身在宮中,有些事遲早要曉得的,便顫栗了鬍髭,緩緩說道,“未立國前,陛下與公主皆出自官吏大族,見地姿儀便貴於凡人,而狄將軍不過山中流民,言談舉止豪宕不拘,陛下偏才,委以重擔,長公主不然,初時,因其不知禮數,視之為蠛蠓蝍蛆,而後,將軍雖屈尊俯就拜了國子監博士為師,專習孔孟周禮,可固壘難破,長公主仍不屑與之來往,甚而曾當眾言詔,羞於一室,遇則難食。”

“嗯,口出大言,是豐兒魯莽了,徒弟彆氣。”說著,肉乎乎的小手順了順太醫的羊須,顯得非常乖順懂事。

“多謝將軍”,二人齊聲道。

幾今後,陛下為犒勞將士,於宮中停止慰軍宴,世民氣中暢快,吃酒吃得腦憨耳熱,更有臥地者,舞拳者,呼和痛罵敵軍者,不計其數,陛下任其所為,未加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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