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丟掉淚浸濕的帕子,抹了一把濕漉漉的臉,站起家來,翻開門,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她腳步倉促,一起上,路過無數的配房,唱歌的,賭色子的,爭女人的,聲音喧鬨。
很快,她站在了船舷邊,轉頭看了一眼,身後,一隻紅色的燈籠跟著江風,悄悄擺動。
八歲那年,江南大旱,哀鴻遍野。
十天後,她十四歲了,等來了一個動靜,媽媽說本日她大喜之日。
這是一艘熱烈的花船,四周已經夜了,船艙還是燈火透明,熱烈不凡。
給她挑了一個位高權重的客人,是一個總督,媽媽恭喜她有了背景,她卻從小丫頭嘴裡曉得了對方是一個花甲之年的老頭子。
娘第一個病死,爹帶著家內裡姊妹四個逃荒,路上餓死了三個。那天走到秦淮城外,爹走不動了。他還喘著氣,一隻禿鷲卻已經停在中間的枯樹枝上,等著新奇的屍身吃。
頭兩年,在後廚那邊打雜,總算能吃飽飯,垂垂的,蠟黃的麵龐白淨了,衣服也撐不住,身材曲線都出來了。
崔公子並冇有畏縮,讓她再等一等,最多十天,就能攢夠媽媽說的數量。
她都快認不得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