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她做過尼姑。常常化緣，天然認得很多孩子。我將荷葉包裡最潔淨烏黑的那一束捧出來，送到她的嘴邊：“你也吃些吧。夏初底子不望彆的，我們在這裡省下多少心。”
我傳聞過那王神仙，他曾對世人念始天子所愛的歌。但他如何活了七百歲？何況比來百年他都冇有蹤跡，塵凡中的道姑又如何靠近他呢？
就在這一兩年，大江南北，傳起一首歌謠，連後宮與世隔斷的女人也曉得了。
她握住我的下頦，撫我的鬢髮：“恐怕不能。夏初你這容色，若不是皇家的血緣，隻怕遲早是要進入後宮的。還好你是公主，獨一的路就是嫁出宮去。”
廊柱前的一麵銅鏡裡映出我的影子：身上還是青桂布衣，頭上也無半點潤色，我心中好笑，倒應了愛好是天然那句話了。正在此時，我身後繞出一個男人來。他像見了甚麼奇景普通癡癡的凝睇著我。我瞥了他一眼，一張清秀而孱羸的臉映入視線。
“我疇昔見過個孩子，生日的時候也愛吃長命酥，並且和你一樣幾近不扯碎任何一根。人家都說如許的孩子有出息。”她悠悠道。
我向她道：“我不肯讓人給我算命，並且也不吃甚麼草藥。”
我大部分時候不做夢。因為這裡是冷宮。到了這裡，你隻要落空，即便獲得，也意味你落空更多。我印象最深的是這裡有一本專門彙集宮廷詞賦書，上麵不曉得是甚麼時候，被人草率的寫滿了硃砂色的小字。走到陽光下看，本來隻要兩個字：“殺人”！
清平元年，新帝割讓萊州與北帝乞降。南北戰役停歇。其年冬奉安前任“武獻天子”於陵墓。
清平二年，新帝立宗子琮為太子，大赦。其年春季下廣加稅賦。為陸太後起重福寺祈福。
我淺笑說：“就算見不到太陽，光陰也不能讓我停下長大呢。太子殿，我倉促來。本來我見人少，笨口拙舌，若你肯幫一個忙，光彩就感激不儘了。”
“山明水秀，娉娉婷婷……”他嘴裡唸唸有詞，彷彿神遊天外 。他就是東宮的仆人，雖說是我的堂兄，但是和陌生人也差未幾少。我行了一禮：“太子殿。”
那天是我的十三歲生日。和疇昔一樣，我和母親一起吃老寺人從販子上買來的長命酥。長命酥甜而香，絲絲纏綿入口。我伸出指頭，根根挑著吃。母親諦視我，敞亮灼人的眼睛竟有一點恍忽情思。
叛逆兵的殘部退入四川山林，號“藍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