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識到,這必然是繆鳳舞與藍家達成和談,讓藍家吐一部分銀子給皇上,繆鳳舞便不再究查藍惜萍吞貪庫銀之事。
“隻是前些日子臣妾與淑妃交代,因為她經手的這幾年,帳目繁多。厥後內侍監馬清貴又送來兩箱外務府的帳本,兩邊的帳加在一起,足足站了我半個屋子,我便將那些帳目臨時存在了這間空屋子裡了……”
她內心一陣雀躍,倉猝穿了衣服,想來看一看攬月宮被燒得黑黢黢的模樣。
最後她讓人翻開木箱的底部,終究在那底板上看到了外務府特有的印記。她昂首看繆鳳舞,意味深長地說道:“德妃mm,箱子倒是外務府的,隻是不曉得箱子裡的那一堆紙灰,是不是外務府的帳目呢?德妃mm再好好想一想,你確切把帳放在這裡了嗎?”
“哎!”行曄走近了,接趙元靈的話道,“外務府那邊有底帳的,明兒讓馬清貴著人再清算一份,給德妃送過來不就得了?”
行曄在她的身後,恭敬地拱手相送:“母後慢走,今晚讓你吃驚了,記得請太醫給你看一看。”
韋太後聽了行曄這一番話,有兩滴淚從眼眶中滾溢位來。幸虧夜色中,即便前頭有掌燈的寺人,也看不清她那一刹時的落淚。
卻不想那邊一把小火,就將她這一番苦心全數燒燬了。
攬月宮著了火,即便燒不到德妃的人,也會驚她一下子。甚或一場大火將攬月宮給燒光了,那便更是一件令趙元靈心中大快的事情了。
行曄看著韋太後的背影,沉默了半晌,抬腳追了上去。
藍惜萍的帳必定是有題目的,她已經盯了好久了。因為那一次她與藍惜萍搶權失利,讓繆鳳舞這個漁翁坐收了漁利,她內心當然是難以佩服的。
繆鳳舞心想:這可恰好了,皇厥後了,也用不著明天晨省的時候向她彙報了。
趙皇後一口氣堵住,胸口微微地脹痛。她剛纔在鳳儀宮中,已經梳洗伏貼,籌辦歇下了,俄然就聽有人出去稟報,說是攬月宮走水了。
一傳聞攬月宮走水,太後的心都要嚇飛到天上去了,倉猝地趕了來,卻瞥見行曄與繆鳳舞並肩站在台階上,正往走水的後院偏殿方向看。
韋太後的臉“刷”地白了,扯著行曄的胳膊,本欲抬手給他一巴掌。可她到底顧忌著前後都有人,咬牙忍住了:“你休要說這冇知己的話!若不是為了你,何來當初?你不要覺得隻要哀家才驚駭他手中把握的東西,如果哀家的身後清名被毀了,皇上也榮光不到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