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嘴角,顯出幾分難過來,這幾年初腦不濟事,連信都寫的少了,很多人逐步落空了聯絡,也不曉得現在過得咋樣了。
放下電話,朱三巡狠狠地嘬了一口煙,煙霧滿盈中,猙獰的笑容若隱若現……
看著程家安兩頰和下顎班駁的胡茬亂糟糟地崛起,像是脫了毛的舊刷子,讓本是遍及皺紋的麵貌顯得更加衰老,包曉琪發起道:“叔,吃完了飯,我先給你洗把臉,趁便再給您刮刮鬍子,你瞅瞅,都老長了。”
程家安老懷甚慰地暢笑道:“嗬嗬,好,那就刮刮。曉琪啊,真是費事你照顧我這個糟老頭子咯。”
包曉琪眨了眨眼睛,略加思考道:“這好辦啊,等著江海有公休假,讓他陪著你再去團場看看,也見見你那些老戰友、老朋友。”
吃完了早餐,包曉琪打來了熱水,服侍著程家安洗臉、剃鬚、揉肩。一番繁忙下來,程家安臉頰的滄桑感淡去很多,麵上看客歲青了很多,精氣神更是實足。
包曉琪勾了勾耳邊的髮絲,明麗的臉頰上帶著溫潤如水的笑容,責怪道:“叔,你可又來了,我是小輩嘛,照顧您是應當的。今後啊,可不準再說如許的話了。”
程家安笑著擺擺手:“嗬嗬,好!不說了,不說了。”
繞過幾個煙霧環繞的賭桌,朱三巡一屁股紮進角落陰暗的沙發裡,魯得順趕快殷勤地遞上一根菸來。
“啊!”
要擱在以往父子倆伶仃在一起的時候,頂多鹹菜就著饅頭對於一下也就完事了,何曾有過這般的享用。
當晚的抨擊行動失利,讓朱三巡有點愁悶,陰沉著臉走進地下賭場,魯得順在前麵謹慎翼翼地跟從著,低眉紮眼極了。
魯得順湊了上去,麵露一絲膽怯,甕聲甕氣道:“哥,這事可得從長計議,萬一有點差池那可真就捅了馬蜂窩了。”
程家安款款地坐下來,包曉琪陪坐在一旁,舒舒坦坦地吃著早餐。
春季暖陽遣散街巷薄薄的霧靄。
朱三巡意興闌珊地揮揮手,兩道喪眉連成一片,摩挲動手指,陰譎地揣摩著:“不但是程江海,現在看來阿誰差人也是個費事,得想個彆例讓這些礙手礙腳的玩意全數消逝掉!”
魯得順橫肉叢生的臉頰暴露幾分難色,躊躇隧道:“哥,真跟差人硬杠啊,這……這會不會太冒險了,照咱現在的氣力,是不是懸了點。”
“是啊,現現在戈壁灘都變成小江南了。”
這話一下子就戳到了程家安的瘙癢處,辣椒水治凍瘡,那但是他當年最值得誇耀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