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鑽進被窩裡,緊緊抱著他燒得滾燙的身子,蕭瑾瑜好一陣子冇出聲,楚楚覺得他睡著了,頭頂卻俄然被他悄悄吻了一下,接著傳來他一貫和順的聲音,“楚楚……你休了我,好不好……”
“咱倆的婚事是皇上定的,咱倆誰也休不了誰!”
看著方纔還哭得像個淚人一樣楚楚俄然溫馨下來,還認當真真地說出這麼一句話,蕭瑾瑜愣了愣,“甚麼……”
穆遙摸摸鼻子,聳了聳肩,“你說得有事理……並且你家裡妙手多,我打不過。”
她隻顧著恨薛汝成害他的爹孃,害蕭玦,現在又來威脅他,一時竟忘了那小我是從藐視著他長大,他像恭敬親生父親一樣恭敬了二十多年的先生。如許一個從小依靠的親人俄然成了仇敵,換作是彆人恐怕早就崩潰了。人被病痛折磨的時候本就脆弱,他病得成這個模樣,還在死力保持沉著,她竟然一時焦急,一句安撫的話也冇對他說,就逼著他去對於這小我了……
“就因為他是太師?”
蕭瑾瑜翻了兩頁,點了點頭,“嗯……他把明天我與薛太師的說話記下來了。”展開卷軸,恰是那幅景老爺子的假墨寶,“還把這幅字偷來了……”
“多謝……”
蕭瑾瑜冷靜感喟,像是遺憾,又像是放心下來,“彷彿是……”
穆遙微垂著頭,滿身冇有一處肌骨不是放鬆的,彷彿蕭瑾瑜隻是借了他的匕首去削了一個蘿蔔,“王爺若用得順手,就留著吧,我另有。”
“如許?”
蕭瑾瑜微微點頭,“薛汝成體味你對十孃的心機……若要救十娘,我需求你死。”
楚楚第一次給蕭瑾瑜當仵作就是因為如歸樓的案子,這輩子都忘不了,因而點了點頭,“薛太師的一個兒子不就是死在那邊的嗎,還是被阿誰許掌櫃殺的。”
蕭瑾瑜一夜高燒,燒得有些神態不清,抱著楚楚哭了一場,哭得像個受了天大委曲的孩子一樣。楚楚不曉得他哭的是冤死的爹孃,還是阿誰騙了他二十多年的恩師,但她是頭一次見蕭瑾瑜哭成這個模樣,內心難受得很,也止不住地掉眼淚,因而本想早說完端莊事兒早回家睡覺的景翊隻得盤腿坐在房梁上看著這伉儷倆抱在一起哭了一早晨,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把帶來的一疊紙和一幅卷軸留在屋裡的桌子上,悄無聲氣地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