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康為哈著腰,“是的,小女的確是正月十四病逝。”
“吊頸而死?”霍危樓儘是質疑。
許康為囁喏的道:“是……是賤內的外甥,也是考了個舉人的,現在家中做些香料買賣……”
許康為唇角動了動,語聲更低了幾分,“送回了人牙子手裡——”
“許女人正月十四病逝,仲春初五送葬,在你們府上停靈了二十一天,期間你們府上請了相國寺的高僧來做過三場法事,本侯說的可對?”
薄若幽沉著眸子想了半晌,“那便有些題目了,思鄉懷古多數為寫實之作,可他思的倒是楚嶺,楚州算在嶺南,楚嶺二字在詩詞當中大多指代楚州,他做為文人士子不成能用錯典故,民女思來想去便生出了一個思疑……”
他這一聲嚇了薄若幽一跳,薄若幽耳邊聽著外間的馬蹄聲和繡衣使們在後模糊的說話聲,一顆心刹時跳的擂鼓普通,她更放低了聲音,“侯爺小聲些,民女力量也不算小了,隻是侯爺身上肌骨硬實,民女實在按摩不開。”
薄若幽恍然,許康為苦著臉道:“是啊,就是那邊,許家乃是清貴之家,女兒不清不白的死在內裡就算了,還死在了那等處所,下官……下官當真不知如何與人言說。”
霍危樓望著許康為,不知想到了甚麼,神采竟有些悲悵,半晌後,他方纔凝眸問:“當時最早找到她的人是誰?”
她一邊說一邊停了手,霍危樓卻一臉莫名的回身看她,“為何小聲些?”
“民女跟在侯爺身邊,本就輕易惹人猜想,若讓旁人聞聲……”
此言問的薄若幽麵紅耳赤,“民女隻是……”
半個時候以後,一口嶄新的棺槨被挖了出來,無需霍危樓叮嚀,薄若幽便提著箱籠走上前去……
許康為一驚,“可兒已經下葬了……”
霍危樓淡哂了一下,“她左臂之上,可有受傷?”
薄若幽忐忑了一起,等馬車上了鳳鳴山,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陵寢墳場,她一顆心才猛地沉了下來,她翻開簾絡朝外看去,清楚是明朗氣候,可這鳳鳴山之上卻好似覆蓋著陰霾之氣似的,令人一近前便生莊嚴蕭瑟之心。
“不必找甚麼來由了,說說許女人那幾日做了甚麼,又為何去了香粉巷。”霍危樓眉眼間皆是不耐之色,若說半晌前還對許康為有兩分和藹,現在那些和藹已經蕩然無存。
霍危樓將她拎起,令她坐在側坐之上方纔鬆了手,他掃了一眼她剛纔伸到他唇邊的右手,又似笑非笑的道:“膽量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