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忽也消逝,薄若幽覆蓋在了他的暗影裡,再抬眸去看時,隻見霍危樓刀削斧刻般的表麵透著迫人的冷硬刁悍,平常叫人膽怯,現在,卻莫名有種安寧民氣的力量。
偌大的佛堂,伶仃成院,佛堂正廳卻非常空蕩,左為抄經之書案,右置一張矮榻,其他再無一物,的確似真正的削髮人修佛之處,全部屋子,隻要正中的佛龕外型古樸雕工精彩,其間供著西方三聖,皆是寶相寂靜。
他們的侯爺,和仵作女人,如何就……抱上了?
邀月閣前的幾個繡衣使本就被那巨響轟動,現在聽令而至,轉過拐角後,卻都是一呆。
邀月閣在侯府東北方向,為花林環繞,白玉為階,形製大氣,雕工精彩,春秋時節登高望遠,可俯瞰全部侯府,而現在寒冬正月,此地幾近無人來。
繡衣使應了一聲,霍危樓便回身一邊走一邊道,“下去吧。”
薄若幽放下香爐,又去看二樓到三樓的樓梯,“屍身上有條狀的淤傷和擦傷,想來是將他往三樓拖拽的時候留下的。鄭二爺雖是成年男人,可身形並不高大,淺顯人隨便便能夠將其拖動。”
霍危樓還攬著她,此時臂彎剛一鬆,薄若幽的身子便是一晃,她有些站不住。
就是如許,才形成了幽靈殺人的假象。
薄若幽深吸口氣抬開端來,指了指二樓飛簷外側,霍危樓隨她目光看去,剛看疇昔,眸色便是一沉,固然一層素雪蓋著,可仍然看得出,那邊沿少了兩片灰瓦。
橫梁一側的榫卯的確有些腐朽之狀,可彆的一側倒是無缺,而看到此處掉漆,薄若幽道:“此處彷彿被甚麼磨損過,如許的形狀,倒像是……”
實在是太希奇了!
佛堂空蕩,便一覽無餘,失實瞧不出非常,薄若幽卻走向了佛龕之前,她看著佛龕前的香爐,抬手拈了拈香灰,這時,一道怒喝忽而響起。
薄若幽雙手交疊在身前,攥的極緊,腦袋微垂著,領口處暴露一截秀美的脖頸,霍危樓看出她餘驚未消,隻問,“這麼早,來此處做甚麼?”
此處視野開闊,不管是老夫人停靈之地,還是她昨夜住的院子,皆可一眼掃見,獨一的缺點,便是屋簷有些低矮,當夜雖有月光,可不難設想,凶手躲在鄭文宸身後,上麪人很丟臉清其頭臉。
他情感衝動,使得霍危樓和賀成都看了過來,鄭文宴麵色微斂,拱手道:“啟稟侯爺,母親供奉的這西方三聖,是從都城相國寺請來的,有高僧加持,中間無量壽佛座下,另有一顆高僧圓寂之時留下的舍利子,實在是金貴非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