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輕了腳步,去程蘊之門外問了一聲,見程蘊之已起家,便想去樓下給程蘊之拿早膳來,可冇等她走幾步,卻忽而聞聲底下樓台之上似有動靜,她趕緊朝東側樓台看去,這一看,立即便看到霍危樓著一身墨色華袍,正在樓台上舞劍。
被汗水打濕的錦袍丟在地上,他下身著玄色綢緞長褲,上身卻未著衣袍,手上抄了一件大氅,正要往身上套,在聽到她開口的頃刻,他亦微微一愣。
宋媚娘手中捏著一方巾帕在唇角掩著,時不時輕咳一聲,病態特彆較著,她自始至終也未說幾句話,人亦非常平靜,隻要月娘扶著她,緊挨在她身側似有些驚駭。
路柯應了,未幾時返來稟告道:“侯爺,盧青和李玉昶擺佈的船客都問了,不過他們當夜隻聽到了柳慧娘送他返來又拜彆的聲響,其他響動並未聞聲,當夜風大,船上又有柳慧娘在唱戲,誰也冇去管彆的,厥後夜深皆是睡下,盧青隔壁之人連他子時出門都未知。”
想到那般能夠,她心底重重一沉,麵上神采也有些欠都雅,嬤嬤和船工對視一眼,二人都有些忐忑,薄若幽是跟著霍危樓的,身份亦是非富即貴,嬤嬤遊移道:“女人,但是奴婢們說錯話了?”
“那小丫頭性子烈,與我們辯白了多回,倒是宋大師不肯惹是非,方纔算了,厥後倒也未曾究查,那宋大師也實在不幸……”
薄若幽先是愣住,繼而有些哭笑不得,不說便不說,何故逗弄她?隻是到底是何事非要捂得這般緊?莫非……
霍危樓劍眉微揚,盧青便道,“那夜子時前後,小人曾往宋姐姐房中去過,當時是月娘開的門,她說宋姐姐睡下了,小人便在門口看了一眼,又同月娘說了兩句話便走了。”
霍危樓看著這幾人,一時不知該唏噓還是該生怒,到底是玉春班最好的戲伶,各個皆將問心無愧裝的爐火純青,若本日主官為旁人,隻怕就要信了。
月娘眉頭微微皺著,麵上有些愁雲暗澹之象,看不出對此事是驚奇還是早已知情。
“進。”霍危樓出聲應道。
盧青麵色青紅交集的看了宋媚娘一眼,見她垂著眸子不語,他咬了咬牙將背脊一挺,“小人敬慕宋姐姐好久,的確對她頗多傾慕,隻是……隻是梨園內不準生私交,因彆的人並不曉得。”說著,盧青更是麵熟大義凜然之色,“話已至此,那小人便不敢坦白半分,宋姐姐生了沉痾,小民氣中牽掛,以是老爺出事那夜,小生便在子時前後疇昔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