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暮色已至,夏季入夜的早,再不出半晌夜色便將落下,霍危樓定神道:“持續搜,待道長來了,讓其好都雅看這院子有無古怪,本侯去一趟衙門。”
霍危樓看向內院深處,“持續搜,看看安陽郡主當年所居之處。”
他看向霍危樓,“去拿人吧,做的利落些,莫要令京中生出流言流言來。”
住院內安插的非常清雅簡樸,的確似苦修之地,亦頗多道門之物,而在馮欽的書房內,除了道家經文,亦有很多佛教與薩滿教之經義,霍危樓走上前,隨便翻看了兩本,疑道:“他如此信奉神佛之道,是從何時開端的?”
明黃之色在道家乃是天師聖主所著,霍危樓快步至所言屋內,公然看到數樣帝鐘、寶劍等物,屋內安排與平常民居分歧,乃至正廳北麵牆下,另有一供台,可供台之上並無真神之像,空蕩蕩的,而那件僧衣,乃是被繡衣使從貢台之下的暗櫃中搜出。
“陛下,安寧縣主到了。”
言畢握了握她的手,隻覺她指尖冰冷,“你剛大病初癒,昨夜怠倦受寒,回府用些薑湯,莫染了風寒,案子到了這一步,再無轉圜餘地了,你放心。”
孫釗道:“在伯府十年以上的隻要五人,城外莊子上的暮年間也替代過,他們不曉得安陽郡主當初是如何死的,隻曉得是馮欽親身為安陽郡主穿的壽衣。”
馮燁等人都被帶來了衙門大牢,孫釗從宮中返來,一向在鞠問他們,聽聞霍危樓來了,趕緊迎出來,見麵霍危樓便問:“審出甚麼來了?”
鐵證如山,何況馮欽落入直使司手中,薄若幽信賴霍危樓定然能審出本相。
入宮的禦道她走過一遍,前次因婚事被召入宮中時她擔憂一起,可此時,她卻非常沉著平靜,手中的驗狀墨跡已乾,每一個字,都是馮欽所犯之罪,這世上民氣幽微龐大,上位者更是心術難測,可如同疇前破過的每一個案子一樣,屍身上的證據老是最有壓服力的,哪怕在帝王跟前,她也有一往無前的底氣。
他被貨色普通拖入了審判牢室,手腳上的枷鎖沉重硌人,麵對刑案後的霍危樓,他還想故作平靜,“侯爺為了安寧縣主,當真無所不消其極,敢問侯爺,陛下和太後已經諒解了我,莫非我私藏了安陽和鈺兒的屍體,便成了入天牢的大罪嗎?”
待馮欽看完,他的視野仍然落在紙上,他低著頭,臉孔與暗影融為一體,牢室內無人看得清他的神采,過了很久,久到角落的燈燭都暗了一分,他才緩緩抬了眸,那雙常日裡明朗暖和的眸子現在被寒霜覆蓋,眉眼間透著陰沉森的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