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新宅去了兩回,便定下了補葺宅邸之策,而其間衙門出了兩件小案,一是有人跳河而亡,二是有人因家中遭竊將鄰居毆打致死,胡長清現在還在病營內,再小的案子,也要薄若幽前去驗屍,半月以後,霍危樓去往西南的第一封手劄到了都城。
她趕緊起家洗漱換衣,可剛坐起家來,一眼看到了劈麵妝台之上放著的兔子燈,燈盞早已燃燒,她心頭猛地窒悶了一瞬,這個時候,霍危樓早已離京了。
霍危樓細心看她,見她長密眼睫輕垂,烏瞳沉鬱無光,離愁清楚,忍不住抓住她手在唇邊啄了一口,薄若幽頓時責怪看他,霍危樓方揚唇,“捨不得我?”
東市到晚間纔是最熱烈之時,出樓門,舉目便是雕梁畫閣,寶馬香車緩馳於道,衣香鬢影織如海潮,霍危樓牽了薄若幽的手彙入人潮當中,擠擠挨挨間,他又攬她腰身免得被人群衝撞,長街表裡燈火如煌,又聞得按管調絃之聲不斷於耳,街邊攤販呼喊叫賣,珍奇玩意兒花腔繁多,就著闌珊燈火,花光滿路,令人目不暇接。
林昭欲言又止一瞬,到底未曾強求,待用完了午膳,一家人便告彆離府。
這夜她睡得非常不安,夢裡先是看到那那盞光怪陸離的燈籠,而後又看到了霍危樓提著那盞兔子燈站在跟前,她待要走近,霍危樓卻俄然從麵前消逝,隻剩下她一小我走在熱烈紛繁的東市街頭,兔子燈在她手上,她茫然無措的走,走完了一整條長街也看不見人。
用畢飯食,夜色已似濃墨普通,薄若幽偶然早歸家,霍危樓指了指底下喧鬨喧鬨的東市,“我們下去逛逛。”
林槐和程蘊之還在感慨能有本日非常不易,林昭卻蹙眉想到了彆處,他看看程蘊之,再仔諦聽他話語,莫名感覺程蘊之提及霍危樓,言談之間也有頗多親善之色,而看薄若幽,沉寂站在一旁,彷彿也覺理所該當。
此言令她心頭痠軟,不捨梗在喉頭,無聲的點頭應了。
她得了一愛好之物,也不肯再如何遠逛,卻未發覺霍危樓心有不快,又轉頭去望那燈樓,口中遊移的道:“這場景似有些熟諳,我離京之前,隻怕也來此買過花燈。”
霍危樓牽唇,朝前麵跟著的侍從招手,待侍從至近前,便指那燈籠,“去買下。”
霍危樓掃了一眼她,“嗯,的確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