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在哼,是……是肚子餓了。”
篝火燃至天亮,濃烈血腥久久未散。眾兵集結場上,隻見中心木樁上綁了具血骷髏,那骷髏還在動,喉結滾出衰弱濁聲,臉上兩個洞穴流著血,像是在哭。天上鷹隼迴旋,彷彿是被這血引來,等著飽食一頓。世人神采各彆,駐目圍觀不敢上前。
帳中無人,潘逸伸了手把她摟到懷裡,小魚作勢鑽入毯中,依偎在他胸前。風吼怒,這聲音熟諳得很,就像獵屋裡的那次一樣,當時,他們也如這般相擁共眠,冇想十幾年疇昔了。潘逸不由幽歎,手指摩挲起她的腮頰,目光分毫不移。
阿嫵終究有了絲反應,她對鏡莞爾,眸子裡的霜化成一汪秋水,盪出鮮有和順。
不可,不能這麼做。榮灝暗自策畫著,差一點他就毀了這經心佈下的棋。魚與熊掌不成兼得,現在恰是放了魚,去取熊掌的時候。
潘逸不平。小魚挑眉,用心揭他短。
“噓……”
疇前就有傳聞伏龍山甚寒,立夏積雪,山中有池,毒龍居之。潘逸冇想這毒龍如此短長,哪怕躺著都不舒坦,心突突地快跳出胸口。想來屈於冷瘴實在有失臉麵,他蜷身捂心忍住痛,卻冇想越來越嚴峻。
榮灝端起摻有羊肉血的酒盞,走至點將台上,舉盞正聲而道:“今周國把持一方,抗天意、違人倫,為保江山社稷、為使國泰民安,吾將決一死戰!各位將士,吾在此敬你們!”
潘逸作為副將隨王將軍擺佈,他們一行同玉暄兵馬入了伏龍山。此山高而險,一山四時,到了高處是長年冰封,一不謹慎便會墜落山崖。
潘逸不知此是何意,但他聽話地閉上嘴,然後偷偷解開了她胸前的扣。
“彆,瘴氣未消,對身子不好。”
“柯林說這山瘴氣短長,身子弱的怕是過不了,冇想你也中了毒瘴,躺在這裡哼哼。”
潘逸假裝打趣問起,誰料小魚當場就翻了臉,拾了衣裳穿好,冇理劃一就走了。潘逸忙不迭起家,一陣眩暈襲來,不得已又躺下了,這時,魚兒也不曉得去了哪兒。
剛入山腳,就有兵卒感到不適,還未到半山腰,又有人嘔吐起來。王將軍見時候不早,乾脆命令休整,玉暄派人送來苦葉,一一分發,嚼服以治冷瘴。
祭旗結束,榮國兵馬分紅三路,軍如猛龍湧出城門,一場戰亂自此開端。
號角聲起,鼓擂震天。平洲城內刀矛如林,風捲旗幡啪啪作響。丹蘭王族終究現身,他騎著高頭大馬,一身銀甲熠熠生輝,隨他身後幾位虎將皆是威武雄渾,氣勢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