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時候不早,請回。”
阿嫵悄無聲氣地進了玉塢宮。這裡還是老模樣,統統彷彿昨日,涓滴未動。阿嫵拿起了枕邊的撥浪鼓。羊皮鼓麵泛了微黃,鼓柄上兩枚小牙印還留著,她不由莞爾,手指細細摩挲起牙印子,再“咚咚”地搖了兩下。
你可知我想你?他暗自問道,本想十年應當能健忘一小我,成果他又算錯了。
他們在鏡中兩兩相望,目光卻未曾交彙。十年恍忽而過,本覺得變了,見了麵才知甚麼都冇變。
不甘心,真不甘心!
阿嫵冇有轉頭,哪怕曉得他站在身後。她對著妝鏡嫣然一笑,鏡中人揚起嫣紅的唇,眼波微轉瞥向另一個影。
錦案隨之搖擺,碟碗一陣猖獗顫響,情至深處,他扳過她的臉,麵向那塊妝鏡。
她返來了,此次真的返來了。而在此之間竟然隔了十年,連他本身都不敢想,為何會這般狠心。
話落,鸚哥改了口,聒噪地叫道:“阿嫵,阿嫵……”
十年的貞是為他而守,阿嫵不肯被這般奪去,她憤然掙紮,可惜都抵不上他一手之力。他的大掌緊扣住她雙腕,她就如被釘死在砧板上的魚轉動不得。他探入兩指教唆,隨後硬生生地擠入。
阿嫵想要掙破看不見的繭,他冒死地要將她纏裹,束緊她的靈魂。
福佑識相退下,隨後拉來小官低聲叮嚀道:“快給玉塢宮送些好的去。”
福佑就在簾邊站著,見他稍露一絲疏鬆,見鏠插針,道:“回稟陛下,您叮嚀的事小人已辦好。嫵妃娘娘正在玉塢宮安息。”
一聲令下,閒雜人等皆退出玉塢宮。
趁著她歡暢,榮灝伸手,俯身從後環繞住她,熟諳的淡香悄但是來,彌補了這十年的浮泛。
眷戀如絲,縈縈纏繞。阿嫵不由抖擻,生硬地扯去了這千絲萬縷。
阿嫵微怔,回過神後喜不自勝,冇想她苦苦等候的一天終究來了,她抑不住,接連說了幾個“好”字,隨後暴露些許感激之情。
他是她的恥,破鈔了她最美的韶華,現在他還能從她身上要去甚麼?
此時,榮灝剛用完膳。麗妃派人來講她剛做了杏花餅,想請陛下咀嚼。他聽了冇興趣,擺手打發了。接著他又不曉得該乾甚麼事,心不在焉地踱步月下。
他定了定神,冇有看錯。她正在鏡前描眉點朱。中間一盞紅燭,映得嬌顏如花,而這一頭斑白的發實在瘮人。可妖畢竟是妖,即便冇有一頭烏髮,仍然媚氣橫生,詭異而妖嬈地勾人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