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走了,把阿嫵一小我扔在那兒。他不肯過問,每當共處,痛就會疊加,壘成巨牆,壓得人喘不過氣。他逃之夭夭,醉臥花下,好過於看她恨怒悲慘,好過於想起麟兒。可真是走了,又是另種痛,像是慚愧又像情苦,在內心不斷互撞,弄得他苦不堪言。
“你……”阿嫵伸解纜顫的手指向她。皇後不由今後退去,神采死白。可不知為何,她俄然瞥見阿嫵唇角那絲詭異的嘲笑,“嗡”的一聲,腦中似有物炸開,就聽到有聲音在說:“妖死,天下承平。”
過了會兒,他挪開手,疲聲道:“你安息吧。朕不擾你。”
榮灝兩手負後,側過身去,彷彿不肯見她那副悲容。皇後聳肩僂背,像是雨打殘的牡丹,歪坐那處。一下子,偌大的華地靜得可駭。過了好久,俄然起了幾聲苦楚苦笑。
“本王要你好好檢驗,身為後宮之主,言行是否恰當端方,待人可有非分之心。想通以後,再來找本王。”
“娘娘,您有想到主張了嗎?”
榮灝漫不經心腸瞥向窗處。窗外烏黑無光,芬芳婢女自暗中綿綿飄來,愣了半晌,他緩轉意緒,低聲輕問:“現在可好些?”
自入玉塢宮,從未聽到嫵妃提及陛下,驀地聽到這二字,宮婢微怔,隨後膽顫惶恐且極其謹慎地回道:“回稟夫人,陛下正忙於公事。”
情至深處,皇後傾淚,她漸漸取下發間九鳳金釵,顫著雙手奉上,隨後垂首側向一邊。
阿嫵攜起皇後的手,低眸輕聲道:“多謝娘娘寬弘大量,阿嫵恰好有件事想第一個奉告您。實在我已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因麟兒之事遲遲未報。現在我偶然照顧腹中嬰兒,陛下也不肯見我,請娘娘為阿嫵出個主張,奉告阿嫵該如何是好。”
實在阿嫵不想動皇後,隻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與她作對,擾她心煩,若不是她作梗,麟兒豈會早早拜彆?想到此處喚來宮婢,說備上厚禮去給皇後孃娘存候。
皇後從入耳出些許端倪,微微一怔,隨後她側首看向那張非常對勁的臉,恍然大悟。
“娘娘,阿嫵錯了,本是偶然話,卻讓娘娘曲解了。娘娘,您饒過阿嫵。”
阿嫵端起茶盞,跪地高舉,道:“同是天涯淪落人,阿嫵曉得非娘娘所為,也請娘娘諒解阿嫵疇昔作為,從今今後阿嫵定會安循分分,為娘娘分憂。”
這般風景冇過量久,就有了一絲讓人宣泄的裂縫。
這番真情實言頗令人動容。榮灝蹙眉,低頭看向那隻富麗繁複的金鳳,當初不管如何,也是他替她戴上,而現在見她親手摘去,心中自是五味雜陳。但是考慮再三,榮灝伸過手接下鳳釵,且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