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婢女端來香茶糕點。阿嫵直身坐定,然後朝王妃看了眼。她和順馴良,哪怕活力,臉上也找不到怒影。不過阿嫵嗅得出來,一進這朝鳳軒,她就聞到了深藏不露的陰氣。
“先生說對就是對,先生說錯就是錯。”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每天餵它們吃,它們就懶得去找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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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嫵邊問邊撿起幾片碎紙拚集,隻見畫中美人隻要口鼻冇有眉眼。她輕笑,說:“為何不畫眼?”
閣房俄然靜了,茶蓋輕磕聲就像挑緊心絃的指。王妃喝完香茗,輕放玉盞,隨即拿過貼身侍婢裡中的絹帕,文雅地壓下嘴角。明豔的脂胭半點未化,她一顰一笑都如《女訓》上所列的規條。
阿嫵低頭,兩指搓碾長生果上的紅衣,看它如雪般落上裙襬,隨後又利落撣去。
阿嫵直勾勾地看站王妃,考慮小會兒,道:“夫人您想讓我做甚麼直說便是。”
聽到這聲音,阿嫵微頓,隨後假裝疏忽,將最後一把食灑入水中。
“如何又撕了?畫得不好?”
阿嫵到朝鳳軒已是晌午,她一改昔日盛飾盛服,穿得素雅潔淨,臉上脂粉未施,烏墨般的發綰在頭心,以玉釵束起。
阿嫵拋出一句,隨後挑起柳眉,伸出玉指勾引似地往他胸口輕點。
“如何個換法?”
侍婢將阿嫵送出出朝鳳軒,在她分開之前,侍婢又叮嚀幾句,說是那胡姬好些天未出門,讓她多看看去。阿嫵心領神會,欠身道聲謝後就走了。
聽到這話,嬤嬤不再搭口,交代幾句後就走了。回到朝鳳軒,她將所見所聞加油醋地說了一通。王妃聽了也不活力,翻著《女兒經》品著香茗,溫馨地阿嫵過來。
“細細算來,殿下來此近兩年。當初隻因婉兒體弱多病,我不敢讓她長途跋涉,以是留在都城。現在女兒大了,每天喊著找爹爹,我想一家團聚多好,可冇想來到這裡,還不如留在那處。”
阿嫵聲色如常,不過她一說完,榮灝僵立,環繞著她的雙臂俄然卡緊。
王妃笑著回道:“當然越快越好。”
“我用你骨肉性命來換暴徒動靜,如答應好?”
她欠身存候,王妃的目光悄無聲氣地溜了一圈,隨後笑笑道:“女人公然好模樣,若我是男兒身想必也會喜好。”
調皮調皮的笑似在挑釁,王妃半眯起細眼,怒意深匿此中。過了半晌,她深吸口氣,漸漸規複常色。
她話音剛落,侍婢就將一巴掌大小的錦盒交於阿嫵,還未翻開就能聞到股濃烈麝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