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草動，沉寂無聲。老農呆呆看著莫雲飛，俄然懊喪起來：“本來俺這輩孫子得了瘋病。”
“死一邊去，”莫雲飛鄙夷地看著老農道：“倒八輩子黴纔會托生到你產業孫子！”
“孫子，”老農戴上扇風的草帽，臉笑成一朵花：“俺是你祖宗啊！”
老農低聲道：“那俺送你歸去，孫子，記得和你爹說一聲，早點去祭拜祖墳，俺一百多年冇見過故鄉的模樣，真想的要命。”
不曉得在田埂上走了多久，莫雲飛始終在麥田邊打轉。他肝火攻心，抓起一塊坷垃砸向麥田，背後傳來老農的聲音：“孫子，你想出去嗎？”
這滿口方言的鄉村老頭，也配當他祖宗？
……
“Shutup！”莫雲飛發怒道：“你籌算把八個孩子都講一遍嗎？”
老農齜牙笑道：“俺是大清國的人，你這話擱當時會被殺頭的。”
冷風習習，暗香撲鼻，耳畔傳來清脆的鳴叫聲。麵前的暗中被扯破開來，在陽光暉映下，他看到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高大的樹、動搖的草帽，以及……禿頂的老農！
老農的手鬆開了，莫雲飛當場落空均衡，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老農哈哈大笑：“你小子隨俺！連摔個屁股蹲都這麼像！”
眼看老農還在講他五歲那年去砍柴的故事，莫雲飛終究忍不住叫道：“祖宗！您就直說本身生辰和年齡吧！”
老農一愣，呐呐道：“你這孩子也太性急了，俺是同治五年元月初六生，屬虎的。死的時候，大抵是光緒三十四年臘月十三，俺記得剛聽到聖上和老佛爺駕崩的第二天，西頭的匪賊進村打劫，見人就殺，阿誰慘啊……”
老農不知莫雲飛心中所想，還在絮乾脆叨：“咱老莫家七代單傳，連個分支都冇開出來，也是邪門了。孫子，改天選個好日子，我們一塊回新野，好好祭拜先人。求祖宗保佑我們莫家開枝散葉，求祖宗保佑我們莫家繁華昌隆，求祖宗保佑我們莫家大家安康。”
“這夢太可駭了！”莫雲飛哀嚎，放棄操縱疼痛醒來的籌算，轉而保衛本身的褲子。
莫雲飛再度抓狂：“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為甚麼會呈現在我夢裡？”
莫雲飛沉默了，他身材垂垂透明，一陣風將其吹上天空。在藍天白雲間，他看到孤零零站著的老農，像一個稻草人。
他一陣惡寒，為這個夢境深感慚愧。老農不竭打量他的胳膊和大腿，嘿嘿直笑。莫雲飛被看得直起雞皮疙瘩，隻好起家離他遠點。他向遠處瞭望，麥田無邊無邊，輕風吹拂，能聞到麥子的香味。這夢境真是逼真，傳聞人在夢裡無所不能，恰好實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