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愛美的黎素,那裡有過這副模樣,臉上黑一塊白一塊,半邊臉都是油汙,阿北想笑卻硬生生忍住了,模樣非常風趣,黎素扔了個雞腿給他:
黎素感覺很可駭,枕在阿東腿上,感受他的氣味,竟令他感覺寬衣解帶纏綿榻上也並不是多讓人蠢蠢欲動的事,事到現在他落得一身狼狽,才模糊生出一個設法,驚悚至極:
“仆人,你的臉……”
“雲奕,你也有明天,疇前過分風景,不曉得收斂!”幾小我你嘲我諷,好不熱烈,那裴雲奕卻也不在乎,倒似個癡人,竟抿了抿唇,將流到嘴邊的酒舔潔淨了,笑道:
白家莊在山上,大部分人當年跟著南下,隨白望川他爺爺起家去了,是以守著那座老山的不過幾戶人家,但卻都是忠勇非常的白家人,黎素也恐瞞騙不過,想了想,道:
“仆人醒了?”阿北聽到動靜,一把翻開簾布,暴露大半個臉來,衝他一笑。
如果在平時,黎素向來不肯意坐在篝火邊,煙燻的人難受,彷彿全部肺腑都在燃燒。不過今晚,不曉得是突發奇想,還是等得太久,餓極了,他竟然守在阿東中間,將兔腿轉了個身,又去看雞湯味道如何了。
阿北搶先答了:
阿東卻轉過身來,摸了摸黎素的臉,像東風拂麵一樣,將他臉上被煙燻著的黑跡都抹掉:
“不如就讓大哥與仆人扮作一對淺顯伉儷,我是你們的主子,我們是白家二夫人的遠房親戚,來給白望川燒柱香,掃掃墓,反而更可托一些。”
“撐得難受,我與你一道走疇昔。”
黎素再醒來已是傍晚,馬車內光芒很暗,車輪停滯不前,黎素不知出了甚麼變故,阿東不在他身邊,他俄然有些心慌意亂。
“下次你替我攔著他,乾糧也無妨,有水就行了,不如多爭奪些時候安息。”
“堵住你的嘴,叫你再話多!”
阿東望住他的眼睛,那邊頭亮晶晶的,秋波瀲灩,他握住劍的手又緊了緊,阿北卻在一邊插話道:
“晚間恐怕山上冇有處所落腳,你們放慢一些,我們這副模樣,一看就是江湖人,先去小鎮住一晚,換了衣裳,打扮成淺顯人家,再去白家莊。”
阿北拔了劍就衝要上去,卻被黎素攔下了,他微微用力一拍桌,桌上的酒杯轉眼飛了出去,酒也跟著傾灑而出,不偏不倚,恰好潑在那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