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厥後各宮嬪妃也姍姍來了,大殿裡一時熱烈起來,皇太後不再像先前似的脆弱,重又端出了架子,頤行若不是切身經曆過,那邊曉得太後也有思念先帝,淌眼抹淚的時候。
頤行上前攙扶,輕聲道:“萬歲爺措置政務怕是另有陣子,您何不在裡甲等著,外頭怪熱的。”
到底被紮了一刀,傷口深不深她不敢看,疼是真的疼。可在太前麵前她得曉事兒,勉強扮起笑容道:“您放心,已經不如何疼了。”
很好,非常好, 終究能省下那些金錁子了。就因為見天要向天子納“好信兒稅”, 弄得她這陣子連打賞都摳摳索索,不敢動那些瑣細的金銀角子。現在好了, 時來運轉了, 少了那筆支出, 手頭上能餘裕很多。至於留給知願的那些錢, 也可好好保管不必動用了, 等找個機會再向天子刺探, 問瞭然人在哪兒,送到她手裡,就算儘了姑爸對她的心了。
頤行這會兒要體貼的倒不是天子,她緊盯邊上的和妃,見她心不在焉地向殿外張望,便悄聲在太後耳邊提點:“和妃姐姐像是在等人呐。”
“我和她,是同一年應選的,早前在宮外時候兩家就熟諳,進宮後她封常在我封朱紫,一同被安排在延禧宮內,隨高位嬪妃居住。她此人,常有一顆爭強好勝的心,位分上頭低我一等原就不滿,平常瑣事上也是掙斤掐兩,半分不肯相讓。厥後隨先帝來承德避暑,那會兒我們這些低等的嬪妃共排了一場舞,那天夜宴上,先帝對我青睞有加,她愈發不平,說我搶了她的風頭,自此今後恨我恨得咬牙。”太後緩緩地說,慘白而自嘲地笑了笑,“以是我說後宮向來都是如此,人多事也多。先帝爺雨露均沾,隻是她承幸得晚,剛幸虧行宮診出遇喜,立時人就像瘋魔了似的,做出很多對勁失色的事兒來。”
有一瞬感遭到了本身成為奸妃的潛質,心下也感慨,明顯這麼純粹得空的老姑奶奶,進了宮,策畫著晉位登高枝兒了,就變得如此精於算計起來。
含珍道好,又問:“您這會子還疼不疼呢?疼起來究竟是如何個疼法兒?”
“那主兒,我們可如何應對纔好?要不然半道上截了彤常在,把這事兒悄冇聲地辦了,誰也不能曉得。”
天子冇理睬她,倨傲地回身登上了本身的肩輿。
前麵他說了甚麼,她已經聽不見了,就感覺心跳得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麵前撲天蓋地的紅,不是疼暈的,是被流不完的血嚇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