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笑道:“我一應都好著呢,你機務要緊, 不必不時惦記取我。”邊說邊望向這位新晉的嬪, 雖說重又拔擢了尚家人, 她內心並不非常稱意, 但昨兒見老姑奶奶殺伐定奪的模樣, 倒也對她有了幾分好感。
說完也未幾言,提著袍子,花盆底鞋輕巧地踏上了細墁空中。
瞧瞧這老姑奶奶,生得實在花容月貌,先前天子的萬壽宴上瞥見她,一眼便感覺和周遭宮人不一樣,就是周身的那種氣度,把宮女們襯得黯然失容。如許的人,畢竟是會出頭冒尖的,想壓也壓不住,不過能到哪個份兒上,還是得看將來給天子添了幾位阿哥。女人有了孩子才生根,才情願實心為著男人著想。怡妃是太後孃家侄女,太後原倒是想拔擢她來著,無法這些年才氣平平,故端朱紫留下的阿哥交給她養,她也養不好,太後便對她冇了希冀。如此後宮來了新人,又是如此有淵源,天子也喜好的,反正先生個孩子吧,也好補了懋嬪遇喜的空歡樂一場。
“你曉得就好啊。”太後感喟著說,“早前傳聞她遇喜,我歡暢得甚麼似的,誰知最後白操了那份心,想來實在不甘。”
天子悄悄嚥了口唾沫,道是,“他是兩年前入職的,兒子瞧他醫術高深,汲引到禦前正合適。”
天子笑了笑,和聲道:“額涅吃齋唸佛,心神安寧,兒子不過受了點小傷,何必擾了額涅清淨。再說現在都已經好了,走路冇甚麼毛病,額涅就寬懷吧,不必為兒子擔憂。”
天底下能有這麼巧的事兒嗎,太醫竟和天子重名了?當初先帝給他起名,這清川二字是有出處的,先帝喜好晁補的那句“晴日七八船,熙然在清川”,是以天子名叫宇文煕,表字清川。現在又來個夏清川……太後俄然回過神來,本身可不是姓夏嗎,這麼一拚集,纔有了這個所謂的“夏清川”吧!
懷恩忙道了聲嗻,老姑奶奶這份光榮,可說是慣例,就連暮年的貴妃也是按份發放,可冇有今兒冊封,明兒再追加放賞的恩情。
太後也來了興趣,偏頭又問:“這夏太醫,長得甚麼模樣?”
頤行那裡曉得天子此時的心潮彭湃,接過了守門寺人遞過來的傘,邁出宮門時撐開了,扭頭對他說:“還是我送您歸去吧,大熱的天兒,冇的曬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