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想問問,是不是因為他是太醫裡的大拿,以是給皇上看病都能戴著障麵呀?天兒日漸和緩起來了,他臉上老懞著紗布,不感覺憋得慌嗎?

夏太醫不言語,回身取筆墨出來,坐在桌前細心開了方劑。那一筆清秀的小字寫得那麼工緻,頤行不由讚歎:“您的簪花小楷寫得比我好,我額涅如果瞥見,又該說我連個男的都比不上了。”

這話一出,實在驚著了夏太醫, 他轉頭瞧了她一眼,感覺不成思議,“大師子的女人,不是自小就請西席傳授讀謄寫字嗎,你們尚家也是書香家世,如何出了你這麼個不愛讀書的?”

但是不診脈,要瞧傷處,這個有點不大美意義啊,大女人家家的,每寸皮肉都很精貴,如何能隨便讓人看呢。因而吱唔了兩下,作勢又扭了扭肩,“冇事兒,我們做慣了粗活兒的人,皮糙肉厚得很,這點子小傷不要緊,真的……”

關於銀硃那滿目瘡痍的尊臀,夏太醫天然是不肯意細看的,隨便瞥了一眼,便彎下身子,翹起兩指替她搭脈診斷。

滿福訕訕把話嚥了歸去,“那就辛苦女人了。”

頤行這廂呢,那裡曉得夏太醫此時的策畫。她還一心感覺彆品德很好,對待天子也好,小宮女也好,都一視同仁。

“體內有熱瘀,傷是皮外傷,不必包紮,上點兒藥勤換洗,保持傷處枯燥。”說著從藥箱裡取出刀斧藥來,交給頤行道,“這藥能止血止痛,傷口也不會作膿,每日遲早各上一次就是了。”

“要場麵也行,國庫裡頭先撥銀子嘛,像這麼帶嘴光吃,多大的家業也經不住啊,您說是不是?”

頤行很有眼力勁兒,上前接了過來,含笑蹲了個安道:“感謝諳達給我傳話,夏太醫冇帶蘇拉,這匣子就讓我來背吧。”

頤行摸了摸後腦勺,又抿了抿頭髮,相稱不安閒,“我傷在背上……”

夏太醫說:“你昨兒也受了傷,聽你剛纔咳嗽,內傷居多,冇準兒損及了內臟,我也替你瞧瞧吧。”

啊,夏太醫真是個心機周到的人,就是對給她看傷,莫名顯出一種執念來。

頤行說找著啦,接過夏太醫肩上藥箱擱在八仙桌上,引夏太醫到了床前,謹慎翼翼把薄被掀了起來。

禦前寺人都是這紫禁城中數得上號的,平時拿鼻子眼兒瞪人,幾時能這麼客氣對待一名八品小官兒?還要幫著送藥箱,是萬歲爺跟前不敷忙,還是夏太醫麵子通天?幸虧老姑奶奶腦筋不那麼龐大,如果換個奪目點兒的人,用不著特地拆穿,就這麼一句話,人家就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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