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芳菲笑道:“十二表妹感覺味道好,那就多吃點。”
一首曲槍彈完,洪倚月就該退下了,但是她卻屈膝施禮道:“請世子點評一下倚月的琴藝。”
“合十二表妹的口味就好。”鬱芳菲笑道。
每天都這麼吃?
洪倚月伸出養得極好的十根纖纖玉指,搭在琴絃上,悄悄一挑,琴聲淙淙,如流水傾瀉。晏萩學琴學得懶惰,但不表示她的觀賞才氣低下,這洪倚月琴技挺不錯,有用心練過。
洪倚月昂首看向傅知行,晏萩站了起來,“時候不早了,感謝表姐夫和鬱表姐的熱忱接待,我們就先行告彆了。”
傅知行靠近,輕啄了她櫻唇一下,“感謝。”
晏萩斜了傅知行一眼,又招蜂引蝶。
“鬱表姐應當記得,我不愛飲茶。”晏萩往外走。
“不辛苦,這些贓官貪吏早一天斷根掉,百姓少一天苦。”晏萩嘴上說得公理凜然,可實際是她想兒子了,想早點回京,隻是這不能奉告愛妒忌的夫君。
女人的話題就是金飾、衣裳、胭脂香粉和一些八卦;傅知行和洪福長本日議論的也不是公事,他們在說江城表裡的山山川水。
晏萩勾了下唇角,若洪倚月所言滿是真的,光這道祕製三杯雞就值四五十兩銀子了,這一餐起碼兩百兩銀子。洪福長貪汙納賄、搜刮民脂民膏,板上釘釘的事了。
傅知行和晏萩分開洪家,返回居處,路上兩人互換了觀點,得出的結論是一樣的:“洪福長是個钜貪。”
“再坐會吧,這才泡新茶。”鬱芳菲留客。
光吃的就六千多兩銀子,穿的用的,奴婢的月錢也是一筆不小的數量。洪福長的俸祿養得起嗎?當然也不能憑這一點,就思疑洪福長貪汙,畢竟洪家也有祖業的。
“都快申時,還歇甚麼午覺?”晏萩不上他的當,“我們來下五子棋吧。”
婢女送來茶水,鬱芳菲笑道:“我記得十二表妹挺愛吃糕點的,這小綿羊糕,十二表妹看看,可還能入口?”
洪福長這個從一品官,不但能用,還用得起。細節決定成敗,就這傢俱就已然露餡。晏萩都看出來了,更何況目光如炬的傅知行,隻是伉儷倆都不動聲色。
鬱芳菲亦麵露得色。
吃完了這頓豐厚的午餐後,鬱芳菲還安排了飯後餘興節目:洪倚月操琴。洪福長看了妻女一眼,明顯這個安排他並不清楚。傅知行和晏萩是長輩,在長輩麵前演出,是承歡。
桌上菜肴非常豐厚,祕製三杯雞、銀杏炒鵪鶉、花雕醉魚、香糟小黃魚、四喜丸子、蘿蔔乾筍煲河蝦……銀芽白菜、蔥油芥藍、黃芪老鴨湯等十餘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