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字裡行間聽出份含著傷害的詭異來，心慌起來，抬高嗓門，“季雲卿不當是現在出事的。”
轟然一聲，是窗子被甚麼狠惡撞擊收回的龐大聲響，碎木屑，與破裂的珠簾，帶著濃厚的水汽劈麵而來。
陛下的神采比我設想的要安靜，著眼淡淡望著陣外之物，用另一隻手牽過我，將我帶到背後，“此陣法乃是逆轉鬼修之陰煞，改成元陽，以退鬼祟。隻是畢竟是入門之陣，功效普通，若要加強，便可加輔元陽之物。你體質偏陰，放血也不頂用的。”
我瞧明白這便是我與陛下現在的處境。那環繞於堆棧周遭，密密麻麻的黑影少說也有百數之多，心中漸沉，卻出乎料想地不慌了，安插陣法的手腳半點冇停下，同時也發問道：“這是……”
調試一番，補漏個弊端，重新擺上陣石：“起陣！”
我錯愕回眸，瞥見的就是這般稠濁而摧枯拉朽的局麵，一雙豎瞳，隻在頃刻間便逼近在我麵前，濕濘的水汽帶著一股濃厚的腥味。
陛下稍頓：“你當時還小，又怕得短長，我如果對你說真相，怕你接受不來。”
“肉眼看不到。”他低首，漸漸展開手中的摺扇。扇麵之上閃現之物與常日所見的山川圖並不普通，那邊頭描著一間老舊的樓房，燈火疏淡，卻全部覆蓋在一層青檬幽冷的光暈之下。樓外則是濃濃的水霧，無數黑影在水霧當中，像是無頭蒼蠅普通四下盤桓。
陛下背後便是熹微的天氣，襯得那一副如畫的容顏溫和了幾分，眸色如墨，應了一聲恩，方道：“出去。”
腳步聲踏在老舊的木製地板上收回不大不小的聲響，迴盪在濕冷的黑暗中。我希冀著狗子能給我一點安然感，但是自從它被我地板上撈起後便歪在我的手臂上呼呼大睡，半天冇發覺氛圍的詭異。這麼心大的狗也是少見了，不曉得是隨了誰。
我低著頭，搬了個小凳子，依言在他腳邊坐了。
放目望去冇有一處是點著燈光的，屋外矇矇亮的光透過緊閉的門窗，照亮不了走道，卻在門紙上印出很多詭異可怖的影。我想起看客房之際小二道的，這一層除了我與陛下一行人，再未過夜彆人之事。不由口舌發乾，背後冷風嗖嗖。
窗簾被我一揮袖帶起的風揚起，沉寂浮動著。除此以外，室內再無其他動靜。
他啪地將我的手翻開，以便血能夠順暢的滴落在陣石之上：“不要亂動。”
我偷偷瞄他一眼，陛下如是和順的模樣甚為希奇，我有點不敢多看，小步進門，原地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