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歌喟歎:“現在哄你的人,太多了,何必多我一個?”她深吸一氣,慎重地看著他:“你本日悶在這裡練功,便是感覺那些忠臣的勸諫,很值得一聽。你擺盪了,是嗎?”
齊媯感覺透心涼的冷,肚子彷彿也不爭氣地抽扯了兩下。她一把捂住肚子。
茂泰難堪地扯了扯唇,當真是編不出更好的來由了。
芙蓉這纔想起閒事來:“你約我來這裡,是有貼己要緊的話吧。”
翠枝警戒地看一眼四下,抬高嗓子道:“嗯,奴婢都辦理安妥了。”
義隆勾唇苦笑:“你就不能哄哄朕?”
現在,再踏足這裡,蕪歌隻感覺心口酸澀紛雜到難以言喻。
義康都來不及回一趟彭城,就領著扈從和保護,浩浩大蕩地與放逐的罪臣同業。
翠枝的眸子亮了亮,點頭稱諾:“是。”
齊媯冷冷地看向茂泰,冷沉的目光,直叫茂泰不由打了個暗鬥。
繁華公然是險中求來的。便連情義也要靠搏殺。
和蕪歌一樣哀慼的,另有富陽公主。芙蓉與蕪歌並肩而立,茫然地望向縹緲的遠方:“最是心狠帝王心,為何連送行的這點慾望都不能成全我?此去一彆,不知此生還可否再見。”說著說著,淚已滑落。
齊媯掃一眼四下:“皇上在哪?領本宮去見他。”
蕪歌想說,他出爾反爾的事,多了去了。但是,她畢竟是懷有希冀的,她隻但願,他這回能取信。
翠枝趕快碎步切近步攆:“娘娘,您是不是那裡不舒暢?要不要叫太醫?”
當皇後孃娘領著世人來到練功房前時,冥色已漸落,周遭靜悄悄的。茂泰決計貓著腰,抓緊了步子向前幾步,大聲稟告道:“啟稟皇上,皇後孃娘求見!”
皇上的行跡,可不好探聽。哪怕貴為中宮,她也是剛剛纔從禦膳房那邊得來切當的動靜,聖駕在清曜殿。心急火燎地趕來,她豈會等閒拜彆?
“從速去。”齊媯不耐地揮了揮手,“就說是替我回孃家捎口信的。”
齊媯移眸,冷掃一眼殿門,沉聲道:“我們走。”說罷,她由著一左一右兩個宮女攙扶著出到正殿,又登上步攆。
蕪歌扭頭,悲憫地看向蕉萃不堪的嫂嫂:“人還活著,就總另有但願。”
義隆的眸子動了動:“朕在想,朕的小幺還愛不愛朕。”
義隆一手固執長槍,另一隻手毫無征象地一把攬過她的腰,扣入懷裡。他低眸:“凡是朕有過一絲半點的躊躇擺盪,朕也犯不著悶在這裡整日了。”他用額抵住她的額:“現在朕滿腦筋想的都是你,色令智昏至此,朕如何能不自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