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活一世,就該活得轟轟烈烈。與其窩囊輕易平生,不如疆場奮力一搏。”每次庶兄出征,父親都會反覆這一句。
她想起,父親在母親院落對她說的話。
這是蕪歌頭一次來泰平王府。門房和侍從彷彿曉得她會來,也冇事前通傳便將她迎入了正堂。
蕪歌福了福:“殿下萬福。”
隆哥哥與徐家的爭鬥,她看在眼裡,急在內心:“阿誰通房叫甚麼來著?”
拓跋燾噤聲,沉默了好久。蕪歌才恍然般回過神來:“依殿下所見,下一步徐家會晤臨甚麼?”
“小幺,朕總有一日會叫你心甘甘心回建康的。不會太久。”
若非因為建康徐府出了事,她本日隻怕還是不會來。
“幺兒,此去北地,為父望你能活出小我樣來。父女緣儘,我徐家再無芷歌。如有朝一日,徐家不幸滿族罹難,為父隻望你如果力所能及,幫徐家留下一點血脈。”
“是。”
“你開口!”蕪歌打斷他,聲音帶著薄怒和微顫,“殿下謀的是北鴻、新平,關中要塞,父親怎會為了一己私慾而引狼入室?”
“不是鐵甲營?他暗中另有權勢?”蕪歌撫著桌沿,手指有望地微顫。
“甚麼事?”蕪歌極力鎮住心神,可聲音還是有些發顫。
新帝遭受刺客一事,瞬息傳得朝野遍知。
十七趕快拎起黑貓,掩門出了去。
蕪歌像被秋風帶走了周身的溫度。她驚駭地看著心一:“動靜……失實?”
“徐大人五天前遇刺,傷勢危急!”心一的聲音也微微不穩。司空大人是徐家的頂梁柱,他一倒,徐家危矣。
“那是如何?”拓跋燾感覺心口憋了一把火,熊熊燃燒了三個多月。若換作旁人,他恐怕早定罪她了,即便不定罪,也千萬不會再瞧她一眼。可疇昔的這些日子,他越是端作不睬不睬,心底就越憋悶。
拓跋燾雖早被冊立為太子,但他為人克儉,依故居住在暮年受封為泰平王時,魏皇所賜的王府。
蕪歌感覺冷。當真到了山窮水儘的境地了?她不知,父親可曾怨悔。不過,依父親的脾氣,他是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