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歌反問:“既然明知你不會同意,而我勢在必行,又何必問你?”
蕪歌起家,踱近心一:“父親當初承諾天一大師,救濟你們兄妹二人,存的就是這個心機。”
崔浩慚愧地垂首跪下:“是卑職粗心輕敵了,卑職甘心領罪。”
心一見她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愈發來氣:“你行動之前,能不能起碼知會我一聲?”
“那你呢?”心一向視她的眸底,“你曾問我,後不悔怨遁入佛門。我本日答你,我並不悔怨。待我護你……”他實在吐不出“登上後位”四字,便改口道,“這是我承諾為徐大人做的最後一件事。待此事結束,我便跟隨師父雲遊四方,度過餘生。”
心一的臉白了白,孔殷地看向蕪歌,卻見她一臉安靜,不,是反倒笑得更加柔媚。
……
蕪歌已笑著回身,施施然拜彆。
兩人對視,互不相讓。恰此時,門外響起拍門聲。
拓拔燾身上的肝火漸散,眸子卻越來越澄亮。他乃至唇角勾了笑:“視本王為獵物的女子,很多。像她如許奸猾勇敢的,倒是第一個。徐家人,公然有點意義。”
拓拔燾怔住,這纔回想起她方纔隻叮嚀了要多帶兩小我,而非三個。他微眯了眸子。
蕪歌笑了:“誰的結局不是死?我本就是已死之人。登上後位,我也算是給父親――”她哽住,眼眶紅了,半晌,才接著道,“母親,一個交代。我不求子嗣權貴,隻求為家屬謀一條退路。”
蕪歌讚成地點頭:“那很好啊。”
拓拔燾身後的崔浩心虛地垂了眼瞼。
“我要你的妻位,大魏將來的皇後之位。”蕪歌還是慢悠悠的,可語氣聽著倒是傲慢至極。
樓婆羅心虛地憋紅了臉,孔殷地想辯駁卻開不得口。
許是心一目光裡的哀憫和無法,過分沉重,蕪歌斂眸,避開他的目光,聲音也緩了下來:“心一,你有你的任務,我也有我的。”她抬眸看著他,“我再不是之前阿誰無憂無慮的徐芷歌了。徐芷歌死了。劉蕪歌獨一的任務,就是回大魏為後。”
西配房,房門方纔掩上。心一便發怒了:“徐芷歌,你能不能不要自作主張?你可知,你行的這步棋有多傷害?!”
看來,這招兵行險著是成了。蕪歌看著拓跋燾,輕柔一笑:“出去。”
拓拔燾一向未曾從蕪歌身上移眸,隻是目光越來越冷:“姓劉也好,姓徐也好。我拓拔燾的人,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