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歌看著好生歡樂,低頭親了親兒子的小麵龐,一手搖著團扇,一手取來薄毯搭在兒子心口,哼起催眠曲來:“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
拓跋燾挫敗極了,也憤怒極了。他寂靜地站著,死死盯著麵前叫他愛極又怒極的女子。過了好久,不,或許也冇多久,隻是他度日如年才感覺光陰悠長。他畢竟冇等來阿誰女子邁出本身等候的那步。
看到蕪歌垂眸,含笑著舀了一勺甜湯喂到兒子唇畔時,拓跋燾終究忍無可忍,拂袖拜彆。
拓跋燾的目光半點都式微在那團心頭肉上,倒是膠著在蕪歌的眉眼上,不肯放過那兩汪秋水的任何一點波紋。很可惜,起初的那一顫,瞬息就安靜無波了。
拓跋燾驀地站起家。母子倆齊齊抬眸看向他。
老嬤嬤噎得張了張嘴,杵了半晌,才麻著膽量多言道:“蜜斯您說的冇錯。夫人進了門後,是為家中妾侍的事跟老爺鬨過彆扭的。這怕是夫人最悔怨的一件事了。要不哪有文姨娘進門的事啊。”
“親親。”小傢夥古靈精怪地捧著父親的臉,一左一右親了兩口,扭頭笑對蕪歌,“娘,親親。”
拓跋燾隻感覺耐煩在一點一滴地耗儘。膳桌上,他一日焦灼過一日。他不懂,為何他都做到這般地步了,這個女子還是無動於衷。她是鐵石心腸嗎?朝堂上因為過繼皇子而掀起的軒然大波,她不該不知。
正如雲中的阿誰淩晨,拓跋燾騎著白馬奔馳而來,翻身上馬,疾走百餘丈,可最後的那幾步,卻矯情地住步。那回,蕪歌清淺一笑,便朝他懷裡小奔了疇昔。
他閉目凝神著,可心煩氣躁,腦筋亂糟糟的,一時煩惱阿蕪會不會來,一時又愁悶她不來該如何,來了又該如何……
“哎,老爺最後抬文姨娘進門就是跟夫人負氣,可厥後你也瞧見了。”老媽媽的眸子泛著清淺的水霧,暗歎道,“男人的心,最是經不住磨練的。這話是夫人說的。”
“主子!”婉寧雖不懂政事,卻也曉得皇宮裡一時多了這麼多位皇子,恐怕會威脅到二皇子擔當人的職位。
陪侍在一側的月媽媽和婉寧,一臉焦心。
“宗總管說,隻是口諭,另有迴旋的餘地。為了二皇子,主子該好好和陛下談談。”
拓跋燾循著兒子的目光,望向蕪歌,勾人的桃花眼裡蓄了點意味不明的亮光。
“晃兒想父皇了吧。父皇也想晃兒了。”拓跋燾抱起兒子徑直走向膳桌,安設好兒子,他才落座,一股腦兒地舀了好些菜盛入兒子的布碟,“好好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