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泰子,本宮也不難堪你。隻是皇上回宮至今,已有月餘,眾姐妹都未曾見過皇上,隻傳聞皇上龍體違和,我們實在是憂心。勞你再通傳一次,就說我們很掛記皇上,求皇上撥冗一見。”端妃鳳儀端莊,語氣不容置疑。
這個自認薄情的男人,在安設玉孃的喪禮上,倒是極儘榮寵。不但諡玉娘為貴妃,還親身守靈七七四十九日。每天,除了上朝和陪沖弱逗樂半個時候,拓跋燾一日三餐都留在魏祠吃齋,更是夜宿魏祠,每夜守靈到子時。
心一回眸,輕嘲地笑了笑:“那你就錯了。貳心灰是真,偷懶是真,借刀也是真。”
彭城王與父親積怨已深,自打彭城王監國,父親就如履薄冰。父親雖未明言,但叮嚀她一探真假,便是狐疑天子是被彭城王囚禁了。
老頭子一個激靈,酒壺頓在唇邊,微醺的臉頰泛著淺淡緋紅:“你……誆老頭子我啊?”他細心打量和尚的神采,神采莊嚴半點不似誆人。
拓跋燾說完那通叫人麵紅耳赤的話,就跟著梓宮疾步拜彆。
“劉義隆這招引君入甕,借刀殺人,真真是高超。”宗愛冷哼。
主子彷彿也很對勁這幅畫作,明顯都遞給了他,卻又招手要了歸去:“等等。”
義隆的眸子虛地顫了顫。若非得靠著湯藥自欺入眠,那他甘心熬到油儘燈枯。
夜幕下的清曜殿,孤寂莫名,隻剩幾隻蛐蛐在淒慘地鳴叫。
“徐大人送阿蕪來金閣寺時,她已昏睡不省人事。我給她探脈,是氣血兩虛,心悸之症。如許的病症,我給建康的貴女看病時也遇過,無一不是氣血耗儘,香消玉殞。”心一瞥向義隆,便見那人呆坐在軟榻上,眼角和唇角都在震驚地微顫。
蕪歌隻漫不經心腸回眸看一眼他,便又用心菜起花來:“也掩不了幾日了,臨時偷偷懶吧。”
他把宣紙整齊地疊放在禦案一側的木箱裡,裡頭,已摞了大半箱殘稿。
蕪歌望著他的背影消逝在月華門,好久,纔回過神來。
偏殿,歐陽不治歪倚在太師椅上,灌著一壺老酒。見心一入屋,他趕快坐起,打了個酒嗝,問道:“臭小子睡了?”
房裡,義隆聽到動靜,隻餘光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兀自下棋。
“嗯。”心一點頭,走到桌前提壺倒茶,“酒是穿腸毒。彆喝了。”
義隆手中的墨玉棋重重地落在棋盤上:“就說不見,旁的一概不準說。”
“喝了它,我們來聊聊你不曉得的阿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