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有侍衛提早置備了吃糧。義隆邊說邊走向灶台，翻尋起那些食品來。
“嘖嘖，這不是打那小我的臉嗎？”
義隆當真如他所說的，隨性了很多，叮嚀茂泰清算了衣物金飾，搬去清曜殿，一副在清曜殿常住的架式。
“哇，中了中了！”
板屋裡，還是他們分開時的模樣。獨一的分歧是那張破敗的木桌有了修補的陳跡。蕪歌不會曉得，這是上一回義隆發瘋似的徒手斬斷木桌的佳構。
義隆已直起腰，用盆子打了水淨手，如有深意地看著她：“朕今後隻想活得隨性一些。”
在眼角的酸澀來襲時，她聽任那潮意吞噬眼眸，在一片迷濛的淚霧裡，她甚麼都冇說，隻勾唇勉強地笑了笑。
兩人相攜著下了馬車。曾經出亡的板屋間隔他們不過幾丈，沐在晨光和朝霧裡，帶著滄桑的破敗。
阿誰丫頭還真被這窮鄉僻壤被難住了，生火不會，熏得滿臉黑煙，缺鹽少油，隻得靠野味去湊。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女，在這逼仄的小板屋裡，服侍他的一日三餐，還得捎上口味抉剔的歐陽老玩物。
她閉目，聲音甕在他懷裡，帶著啞忍的哭腔：“有些舊事一旦重提，或許就連活著的勇氣都冇了。”
這處板屋本來隻是山下的獵戶，上山打獵時臨時歇腳的住處，隻要裡外兩進，非常粗陋。外間隻要一個很小的灶台。
蕪歌不想糾結太多，更不想虧欠他。是以，在回京前的那夜，她像五年前的那夜一樣，寬衣解帶，在滿屋的月色下，把本身給了出去。
他伸手，拇指撫了撫她的臉頰，擔憂吵醒她，又縮回擊去。
義隆已下鍋煮起了小米，當下，他正往灶台裡添柴，聞聲，身形頓了頓。他撂了一塊木料出來，解嘲地笑了笑：“就兩日不歸去，天也不會塌掉。朕疇前就是把朝政社稷太當回事了。”
如果冇有過往的不堪各種，如果冇有血海深仇，她與麵前的男人或許是能相守白頭的。她斂眸，遣散掉那些不該有的幻念：“你不回宮冇乾係嗎？”
義隆偏頭看著蕪歌。晨光下，她的側顏，較之五年前增加了成熟的神韻。他儘力在這絕美的容顏裡找尋阿誰美麗小丫頭的影子。
齊媯得知動靜時，氣得連砸茶盞的力量都冇了。那種心寒和心碎，是絕望蝕骨的。那對梧桐樹的由來，她一早就曉得。
物是人非，說的莫過於此。
義隆垂眸看著枕睡在腿上的女子，零散月光灑在她的側顏上，鍍了月輝後的小幺美得好像一個睡仙子。他隻感覺如許喧鬨地看著她熟睡，是一種近乎天下都安好安好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