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玉娘冷哼,燾兒當真是把她護得好啊。想當初,姚太後和國舅裡應外合,在宮裡策動宮變,直到最後關頭纔有人來慶雲殿通風報信,領著她們避險。再晚個一盞茶,慈寧宮裡的老嬤嬤們就已經上門來拿她了。
婉寧淺笑著點頭,便退了去。
她吹了吹粗布條,卷好。婉寧纔過來,用油紙包裹好信箋,又謹慎翼翼地用蠟封好。
“唉。”月媽媽見主子不甚在乎那邊,便放下心來。
蕪歌挑眉,細看著月媽媽,直看到老媽媽不安閒地斂了眸:“女人何必難堪女人?都是男人造下的孽,卻恰好惹得女人們勾心鬥角。的確愚不成及。”
她有些可惜地收回擊,又笑了笑:“哦,好吧,我改明兒再送給彆人吧。”
她和皇兒差點就成了姚黨威脅天子的籌馬。她是有驚無險,避疇昔了,但那晚是動了胎氣的。加上,上回在禦花圃裡演那場好戲,固然她做足了籌辦,卻也並非全數作假,是有些動了胎氣。
蕪歌心口有些發酸,阿誰宅院雖不是她出世的處所,倒是從小在那邊長大的。她踩著哥哥們的肩,爬上後院的桃樹,摘過桃子,也撲過棗林裡的大棗樹。她在荷花池裡,撐船采過蓮蓬,挖過蓮藕……
阿車一臉怔忪地看著她:“送我這個做甚麼?”
當時的她十一歲,還是懵懂無知的年紀,卻因為救下秋嬋而對那少年刮目相看。她指著阿車的脖子:“你的阿誰舊了啊。舊的,扔了唄。這個是金閣寺天一大師開過光的,很靈驗的。”
蕪歌撚起那枚安然符,細心打量,驀地,有些駭怪。這不是金閣寺的那枚。而是――
蕪歌執筆,蘸了一點墨,在粗布條上寫下清秀的小楷,“晃兒,甚好。”都已擱下筆了,她又執起來,添了兩字,“盼歸。”
她合上左昭儀娘娘呈上的手劄,撂在書案一角,勾唇出現一絲嘲笑。姚家失勢,姚頓珠被廢,姚太後被囚禁,她這其中宮無冕之主又不在宮裡,可想左昭儀娘娘是多麼東風對勁。想是怕這神鷹彆苑的動靜過分鼻塞,左昭儀已經迫不及待上門來挑釁了。
現在,這枚安然符倒是有些用處的。她起家,把那安然符鎖在嫁妝的最底處。又是在銅鏡前靜坐好久,她才拆開嫂嫂的信。
“阿蕪,朕在戈壁又碰到奇景,這回不是海市蜃樓,而是日月同輝。日光大盛,光芒萬丈的風景,當真瑰麗。朕立時就想到你和皇兒,你們於朕,就如同此景。皇兒不管男女,都單名一個晃字。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