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列小宮女手持宮燈,邁著蓮花碎步,身材柔的像水,一搖一擺的,暖風襲麵,還帶著些胭脂香水的味道。一起馳驅,在被這醉人的香氣緩緩一吹,內心蕩起的波痕再是難以平複了。我尚且被此情此景牽帶著心曠神怡,再去看趙光義,他早已被吹拂的心神泛動了。
三月初,薺麥青青,趙光義稱思念兄長,又因舉國同哀,遂統統從簡的從開封府出,行至故鄉洛陽。隨行步隊不過三十人,而我就在這三十人裡。從出了皇宮的那一刻起,我的視野就一向逗留在車外的風景中,馬車輕顛一下,我肩頭被沉甸甸的硬物磕的生疼。從一上馬車開端,趙光義就倒靠在我肩頭假寐,一臉惡棍相。這一下想必他也磕的有些疼,他在我肩頭的上隔著衣衫吻了一口,然後接著裝睡。
俄然感覺如許的美景,旁觀的人不但我一個,他也在。這是他的故鄉,他生前多次想遷都洛陽,為的不就是沉淪故鄉美景麼。現在我也來了,來陪他,賞著一園子的牡丹花,訴著道不儘的相思。我對著花海,心中默唸,“胤,青青知你在此,你還不肯現身相見麼。洛陽真的很美,你的家真的很美,青青都瞥見了。”。
回到奉華宮後趙光義也是隔些日子就來看看我,我天然是笑容相迎,芝蘭何其聰明,這內裡的貓膩當然一眼能看破,不過看破歸看破,每當趙光義來時,我還是能看得出她骨子裡秘而不發的恨。趙匡胤是他的主子,向來是主辱臣死,可現在主死她還活著。
屋子裡被熱氣蒸的雲霧環繞的,我赤著身子滑進浴桶裡,一下子筋骨伸展到了指尖,舟車勞累的倦怠獲得了最好的放鬆。我舒舒暢服的泡著身子,緩緩開眼,看向一圈鵠立的小宮女,又感覺有些彆扭,因而揮了揮手,打發她們都下去。
這一宿睡得尤其甜美,起家時,渾身道不出的利落。小宮女端來一身新衣裳,“這是陛下昨夜賞的。”。我點頭,由小宮女為我換了新衣。真不知趙光義是如何想的,我看著鏡中身著華服的本身,彷彿有了幾分不成一世的神韻。絳紫色的衣裙,金線銀線描龍繡鳳,外穿的背子更是綴著烏黑的兔毛。小宮女心靈手巧的將我滿頭青絲比了一個又一個髮髻,最後綰好以後透過鏡子扣問我可好。冇甚麼好不好的,畢竟是要美色示人,觀者悅,便是好。一陣擦脂抹粉,描眉點唇以後,我再無昔日的蕭索,鏡中美人唇紅齒白,媚眼含山,當真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