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燮微微點頭，臉上擠出幾分笑容，“先生之計，周到謹慎，此番，燮受教了。”
“刺史大人既是討厭史璜，何不將蒼梧一郡讓出？”
朱桓麵色微變，“主公曾言，此士燮乃識時務者之輩，未曾想，本日倒也是有所策畫，竟然捨得南海。”
“至於刺史這大義之位……”程秉環顧一眼堂中文武，“交州七郡，除蒼梧、合浦兩地，其他吳郡太守，皆為士氏一族，刺史大人便不在其位，亦可得掌交州之地矣。”
程秉任由著史璜謾罵，安靜地抬手一輯：“劉表現在治下之地，不過長沙數縣，江夏半郡，南陽半郡，南、章陵二郡矣，荊南四郡，零陵、武陵、桂陽、長沙，都不為其所製，吾等便是將蒼梧或南海一郡之地，讓與其麾下部將領受，隻是讓荊州與江東之地交界，禍水東引爾，無損其他。”
戰船由一中年壯漢搖入了海中，未幾時，與四周島嶼的戰船彙合，吳衛換乘了一艘足有五十丈長的海船，足足行了兩日，方纔到達朱崖洲，於一座郊野之上的中軍大帳內，見到了赤著上身的朱桓。
“汝有何告急軍情？速速道來。”明顯，朱桓對此地的酷熱另有些不喜，性子也變得有些暴躁。
朱桓邁步走出營帳，看了一眼內裡那群麵瘦肌黃的土著蠻夷，“若非吾為這些蠻夷所製，此番……”
“刺史大人可調集數郡之兵，再聯絡山中諸寨宗帥，擬檄文征討劉表之不義，劉表於交州安身未穩，必可得勝。”
“五日前，交州刺史士燮，調集交州七郡文臣武將會聚府內商討了數個時候，伴晚，用膳以後，十餘輛馬車各自回返，吾麾下潛入士府內的吳衛回報，士燮成心割南海之地於劉表，上表稱臣，引為外援。”
“如此，便是這程秉之計了。”
聞言，士燮臉上的皺眉伸展了幾分。
“並且，若舍蒼梧一郡，南海必伶仃無援，吾弟如何守之？”
“士燮斥逐世人之時，曾留長史程秉，於府中密談一炷香。”
“劉表，當不會在乎戔戔舒縣之地爾。”程秉笑道。
“半月足矣。”
士壹悄無聲氣地將刀刃回鞘。
可如果以人丁兵將來計，蒼梧一郡四十餘萬人，更是交州之重。
他一手指著程秉，一臉痛心疾首，“吾原覺得，汝學儒家之經義，馳名流之涵養，未曾想，汝竟是這般無君無父之輩。”
“依吾鄙見，可命士武大人，撤離南海，進駐蒼梧以南，當即遣使，與劉表商討此時，可讓劉表派人，先行領受南海一郡，以示吾交州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