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棠知席地而坐,幫他斟滿香茗,點頭含笑,掐蘭花指,一舉一動,彰顯古韻雅意,“論小巧油滑,你父親不及杜斯通,論治國安邦之術,你父親也不是最出眾的那一個。可他出自琅琊李氏嫡派,上任相國李季同的獨子,這一點,誰都比不了。”
鐺。
李桃歌糾結道:“可我不是變態,娶了一個大智近妖又出身皇室的媳婦兒,感覺渾身都不安閒,像是有頭母虎常伴身側。記得當年安平公主為了要嫁給我父親,拎著一把劍要殺駙馬當孀婦,閨女都隨娘,不定哪天睡覺的時候,你會抹了我的脖子,為朝廷除奸。”
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如同天雷勾地火。
李桃歌倉猝正襟端坐。
武棠知笑到花枝亂顫,“寶貝郎君,你如何甚麼都曉得?”
“賢人明白,想要清算世家門閥,將地盤和金銀散給百姓,騰出官位賜賚豪門,無疑是與虎謀皮,弄不好,八大世家惱羞成怒後背叛一擊,九十九州會有一半豎起反旗。唯有八大世家的後輩來出任前鋒,最為合適不過,你父親恰好有成聖之誌,與賢人不謀而合。”
誰能想到貴氣清然的郡主,搖身一變,成為勾魂攝魄的狐媚子。
檀香嫋嫋,茶香飄飄。
武棠知柔媚一笑,食指挑起覆有燙傷印記的下巴,“與天下為敵,豈不快哉。”
李桃歌舉起冷熱適合的欽州月團,漫不經心抿了一口,“你是說……並非父親才調過人,而是賢人想要他當這個宰相。”
伴隨龜裂聲,李桃歌望著碎成兩半的茶碗,挑起眉頭。
本身安身未穩,氣候未成,父親這時公佈新政,是否為時過早?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公子,用飯啦!”
“立有成聖之誌,又非遁入佛門,李相在治國之餘,也存有不為人道的謹慎思,比方討來封邑,將你放到琅琊,這是絕妙的一手夕陽落照。”
兩人不到三寸。
李桃歌望著祖父親手所畫巨劍,沉聲問道:“賢人的企圖,父親曉得嗎?”
趙茯苓端著木盤闖了出去,嗓門兒比起驢聲都大。
李白垚棋力通玄,大寧與他有資格做敵手的,唯有大國手杜斯通,隻是二人所善於的階段分歧,杜斯通精通官子強殺,李白垚勝在佈局周到。
可想起西北二庭的百姓流浪失所,兩江百姓賦稅沉重,國庫見底,災害橫行。
李桃歌莞爾笑道:“你是變態?”
“成聖之誌……”
本年秋收,必然民氣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