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緩緩點頭道:“出征將士實在不苦,吃得飽,穿的暖,不過是拎起腦袋掰命罷了,男人漢大丈夫空負八尺之軀,能夠馬革裹屍,留名青史,又有何懼?真正刻苦的,是那些百姓,本地官吏不把他們當人,隻是視作牲口,一碗稀粥活一天,幾鬥粟米便能換一個黃花大閨女,一打完仗,家家戶戶掛有白綾。對了,我領養了一對孤兒,賜他們姓李,哥哥叫做安然,mm叫做快意,一對璧人,瞧著令人歡樂,如果嫌悶,我能夠叫他們來陪你。”
墨不規輕歎一聲,說道:“我又何嘗不想你們一家團聚,但是為父夜觀天象,得知不久後即將天下大亂,現在不是團聚的時候。琅琊在大寧最東方,緊鄰東花數十萬雄師,彆看他們這些年來悄無聲氣,實在憋著一肚子壞水。客歲年底,豺狼騎趁火打劫,兵犯東南,若非聖族橫空出世,東南萬裡如無人之境。”
墨川低聲道:“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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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氛圍和緩,李桃歌朝墨川挪了一屁股,二人並肩而坐,共同望向篝火。
“不對吧……”
月照人間,模糊能見到山間的流蘇出現桃紅。
墨川泛動起慈愛笑容,點了點孩子臉頰,柔聲道:“李妞兒,爹要走了,你要送送他嗎?”
李桃歌含笑承諾,翻開話匣,將安西所見所聞詳細儘述,一口酒,一段故事,從分開都城起,講到譽滿而歸。
背後俄然傳來暖意。
賈來喜陰陽怪氣道:“初度聽聞術武雙修的清閒境妙手,會害怕風寒,被窩裡的穿堂風,公然短長。”
妾擬將身嫁與,平生休。
墨川越聽越出神,當李桃歌談及黃沙殘虐,狂暴風龍囊括將士,不由替他捏了把汗,聽到單槍匹馬奔騰城頭挑落敵將,又暗蹙眉頭嫌他魯莽,聽到李靜水登頂謫神仙,一刀劈死大週數名勁敵,不免揚起嘴角,替他歡暢。
不敷三月的嬰兒夾起雙臂,收回咯咯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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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賈來喜揹著李桃歌出穀。
“東花是小人作派,各種手腕無所不消其極,一郡兵力,想要抵擋幾十萬雄師,癡人說夢。把你和孩子放到琅琊,對於桃歌是負累,對於我和李白垚是塊芥蒂,以是臨時不要認親為好,李家麒麟子如日中天,且讓他罷休去乾吧,千萬不成拘泥於家事,等天下承平之時,就是孩子認祖歸宗之日。”
墨川讚歎道:“本來打起仗來,竟有那麼凶惡,今後如果再度出征,你可不準披甲上陣了,再如何說也是王謝以後,朝廷冊封的侯爺,你若出事,李家接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