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壯笑道:“哈哈,老爺子放心,我此人冇啥本領,唯獨喝酒不伏輸。”
吳大壯參軍六年,從伍長到都統,吃過的宴席數百,怎能記得清楚。
一陣北風掠過,吳大壯縮起脖子,揉了把滄桑老臉,忿忿道:“不就是一頓酒嗎?喝他孃的!我們一年到頭,給這鋪子送去幾十兩銀子,賒一頓又有何妨,你們抹不開麵子,我來!”
禁軍五十萬,姓王的將軍有幾十位,何況軍中有不成文的端方,凡是升遷至牙將,十二衛大統領都會自掏腰包為其設席。
掌櫃的為莫非:“吳大人,店裡的生肉都讓那桌客人買光了,想吃鍋的話,隻能涮些菜,無妨炒幾盤彆的,配鹵肉下酒?”
吳大壯驚奇轉頭,朝對方細心打量,看了半天,仍舊冇認出此人是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說記不起來,獲咎的不止表舅,另有王將軍。
羅禮將他拉入長凳,笑道:“啥風采不風采的,我就記得你小子酒量不錯,這麼多年,能陪好我的冇幾個,你就是此中之一,好不輕易逮到,得陪老頭子一醉方休!”
羅禮一把拽住他的右臂,熱絡笑道:“吳軍爺,您真是朱紫多忘事,當年咱在萬壽湖邊喝過酒,忘了?”
萬壽湖邊有幾十間酒坊。
羅禮拎起兩壺酒,放到對方桌上,熱忱笑道:“來來來,相遇便是緣分,店家,從速架起銅鍋,羊肉送十斤,牛肉送五斤,全都記在我的賬上。”
當年二字又含混不清。
掌櫃笑道:“小店能開到本日,全要仰仗大理寺諸位大人,想請您都來不及,怎會不通道理,好說,好說。”
掌櫃朝中間一指,委曲道:“大人,小店能開到本日,都是大人們提攜,我哪敢蒙您啊,那幾位客人定金都交了,不信你問問他們。”
七品以下官員,大多是步行,路過酒坊,聞到酒香肉香,不免勾起肚裡饞蟲,可大理寺的俸祿委實少的不幸,拋去一家長幼開消,所剩無幾,在外喝酒作樂就成了豪侈。
吳大壯苦著臉道:“瞧您說的,我怎敢看不起您白叟家,傳到王將軍耳中,不得把我臉給扇掉。”
有三位同僚在場,吳大壯頓時感覺臉麵掛不住,眉頭一挑,語氣不善道:“我們打交道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家的帳本,我可一清二楚,店裡每天進一隻羊,十斤牛肉,到了夏季買賣好的時候,兩隻羊都能賣得出去。如何,怕我不給你結賬,上些菜葉子打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