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斯通揉著額頭,口齒不清說道:“大寧有你和張燕雲坐鎮,百年無憂。”
將郭熙關入大牢,李桃歌鳩占鵲巢,住進了多數護府,當初伴同張燕雲前來,並偶然情瀏覽府內風景,踏足後院,才見地到這位西北萬裡的天王老子究竟有多麼奢糜。
房裡傳來若隱若現的鼾聲。
女人不管年紀大小,都是令人頭疼的祖奶奶,四十萬西軍都冇能讓他束手無策,倒是在哄女孩子方麵變成呆頭鵝。
為國戍守邊陲,就是為了給郭熙吃苦?
我一心明月,你又何必步步為營呢?
李桃歌忍住將郭熙撕碎的打動,找了間潔淨客房落腳,悶頭忙到子時,方有工夫喘口氣,喝著趙茯苓沏好的熱茶,心神稍稍安寧。
李桃歌敲了拍門,酒醉的杜斯通無動於衷,他隻好走了出來,畢恭畢敬說道:“長輩見過杜相。”
征討叛軍半年之久,總算得償所願,可他半點兒歡暢不起來,腦筋裡裝的是貪狼軍和那十萬西軍,以及安西戰後事件。
李桃歌轉頭望去。
翻開門簾,見到杜斯通身穿單衣,滿臉通紅,一手執筆,一手拎壺,在書案奮筆寫完幾個字,揚起脖子豪放痛飲。
作為大寧第一權臣,百官之首,杜斯通極少失態,徹夜如此亢奮,是道賀朝廷雄師霸占碎葉城。杜斯通當了五十多年的官,當然清楚朝廷的病症在那裡,安定安西,乃是為大寧續命第一道良方。
小丫頭抿著嘴角道:“伏苓不嫁人,少爺不想見到我,我就去找個尼姑庵,後半輩子與菩薩為伴。”
這裡的百姓,起碼要吃十年的苦。
杜斯通從桌上拎起一壺新酒,遞了疇昔,板著臉說道:“十七歲領兵出征,震保寧,踏安西,擒郭賊,掃貪狼,你不風騷,誰風騷?”
雕梁畫棟,飛簷鬥拱,鳥獸成群,氣香環繞,屋屋生有地龍,導致後院春意盎然,金為器,玉做杯,珍寶不計其數,說是富可敵都城不為過。
這滿是西軍的心血錢和民脂民膏。
杜斯通癱坐在太師椅中,眼皮沉沉欲睡,像是不堪酒力的模樣。
李桃歌惶恐道:“多謝杜相誇獎,長輩千萬當不起如此讚譽。”
鎮魂大營兵卒的月錢不到一兩,兵刃甲冑都未曾配齊,舉著耕具與蠻子廝殺,身後都入不了墳塋。
李桃歌接過酒壺,誠心說道:“能夠活捉郭熙,不是我一小我的功績,保寧軍宮家兄弟,鹿懷夫,賀舉山,複州莫奚官莫壬良父子,固州卜瓊友卜屠玉父子,燕雲十八騎先登營,草原世子殿下,以及一起出征的柴大人,刑部蒲星,兵部周典,另有就義的不夫君主帥袁柏,冇有他們浴血奮戰,哪來本日破城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