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師替我百口報仇，小女子死了也能瞑目，可小女子另有一事相求，求您給我家留個後。”妊婦苦苦要求道。
檀樹滿臉哀思，怒道：“禽獸不如的東西！這可都是你們的兄弟姐妹！”
兩名安西士卒正在欺侮一名女子，肚子高高隆起，看模樣有七八個月身孕，地上躺著幾具屍身，兩老一少，還馳名女童，全都是脖子受傷，一刀斃命，想必是這女子家人。
婦人氣若遊絲道：“大師，是個男娃，恰好能夠進入寺廟修行，把他當作狗兒一樣贍養就好。”
朱延大吼道：“鹿懷春！彆藏頭露尾了，給本官站出來！”
妊婦痛的五官扭曲，仍忍住昏迷，把孩子從肚子裡取出，剪掉臍帶，放入早已籌辦好的繈褓，抱入懷裡，用臉頰蹭著小臉，柔聲道：“孩子，我是娘，今後爹孃陪不了你了，記得聽話，要不然會遭人欺負。”
那兩名兵卒見他有脫手的架式，倉猝兜好褲子，抄起寧刀，抬手就砍。
鹿懷安的百餘名親信結成人牆，想要給將軍爭奪最後活命的機遇。
馬背上是錦衣貂裘的中年男人。
慢到檀樹不忍直視。
為了庇護未出世的孩子，她剪的很慢。
嬰兒俄然大聲哭泣。
渾身浸滿鮮血的朱延手持腰刀，殺氣騰騰走來，肥肉在火光的映托下，顯得陰暗狠戾。
百口都死個潔淨，那裡有香火可言？
出完氣，檀樹仍舊顫抖不斷。
兩軍在街巷交兵，最刻苦的是百姓，那些找不到敵軍的惡卒，將肝火宣泄在布衣，燒殺搶砸，奸騙擄掠。能不能活到天亮都難說，不如先歡愉一把，歸正過後查案，將罪惡推到叛軍那邊，黑燈瞎火的，兩邊穿有一樣衣甲，誰能認出來本身？
士卒滿不在乎揚起對勁笑容，“大師，城裡亂成一團，誰曉得能不能活到明日，先爽了再說，要不然做個窩囊鬼，對不起本身。”
士卒頓時呆愣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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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
鹿懷春坐在台階安息，舔舐著流滴下來的血水，淬出一口，苦笑道：“逃？哪有臉逃。李家公子正在都護府找郭賊掰命，我如果逃了，朝廷饒不了我，祖宗饒不了我，百姓更饒不了我。客歲本日，我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堂弟鹿懷安，麵對十萬玄月軍，都敢死守鎮魂關，做堂哥的，豈能不如一個怯懦如鼠的死瘦子。”
可本日的碎葉城，萬家不見一盞明燈，隻要火光沖天，慘叫聲幾次迴盪在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