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嬴喃喃自語道:“聖族……聖子……究竟是誰?為何要幫大寧鎮守邊陲?”
“一國之相,國之棟梁,豈能草率相授。”
內相段春呈現在兩人麵前,雙手舉起黃綢卷軸,沉聲道:“東庭八百裡急奏。”
朝堂皆知大塚宰是有口皆碑的臭棋,棋品更是差勁,悔棋賴棋家常便飯,與賢人對弈都敢偷子,現在暴露難堪神采,估計又在策畫著棋謀。
蕭文睿盯著那些禦史放到聖案的奏摺,笑道:“如果老頭子猜的不錯,背後必然是納蘭家在拆台。兩江乃是魚米之鄉,大寧最為富庶之地,縣令餓到撞桌子,大話連篇,估計是納蘭家的後輩,把那縣令揍到頭破血流。李相不忍幾百萬流民暴屍荒漠,心存大義,不吝獲咎世家黨,從他們口裡搶食吃。西北戰線,牽涉到大寧存亡存亡,哪怕是把麥苗挖了,也得把糧食運疇昔,他們找的說話實在牽強,短短幾句話,就想把琅琊李氏扳倒?”
蕭文睿皺了會兒眉頭,讚歎道:“賢人這一手妙到毫巔,微臣敬佩。”
蕭文睿撇嘴道:“我猜著就是。”
劉嬴單臂搭在軟枕,笑了笑,說道:“老伴計,你我十幾歲瞭解,同窗又同床,一起偷過雞,一起逮過鵝,誰能與朕有這份友情。你非要問,想惹得龍顏大怒,把你當亂臣賊子給抄家嗎?”
蕭文睿指了指穹頂,又盯住天元黑子,“天下之棋,賢人能擔得起大國手佳譽。”
劉嬴斜靠在銅柱,冥思苦想一陣,遲緩點頭道:“太久了,久到朕都忘了。”
太極殿。
蕭文睿目瞪口呆。
遵還是例,天子在新年伊始需求吃一天齋飯,以示對先人和上天的畏敬,祈求國泰民安。這鶯啼賀春便是最馳名的素齋,用鶯嘴筍,鬆子,黃精,千年雪蓮,大火炒製,再小火慢燉十二時候,暗香怡人,入口即化。
每處大門貼有桃符,宮殿正門貼有門神畫,吊掛宮廷匠師製作的紅燈籠,小寺人和宮女法度輕巧,麵帶笑意,見了誰都作揖萬福,你送我幾枚糖果,我送你幾枚杏乾,相視一笑,穿越在這座喜氣洋洋的皇宮。
大寧天子這平生,可謂是跌宕起伏,能讓他喜形於色的,定然不是普通的大事。
劉嬴嗬嗬一笑,柔聲道:“你這糟老頭子,年青時候不會拍馬屁,到老了更是手腕低劣,這棋盤不敷十子,朕的棋再妙,能妙到那裡去,馬屁拍到馬脖子嘍。”
輕咳聲不時響起,沿著通體光潤的金磚,順著金絲楠木搭建的梁柱,在宮內來回浪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