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老二盤起一條腿，倨傲笑道：“大哥，你忘了？我手裡有二十多條性命，殺起人來何時眨過眼，不就是兵戈麼，莫非咱兄弟不如那幫臭丘八？”
獨眼老二摸向刀柄，大有一言分歧砍人的架式，豎起耳朵嚷嚷道：“許老三，你說啥？！”
青瓷鎮長年被風沙腐蝕，全部鎮冇有一棵樹木，遠瞭望去，像是一個龐大土窖。
老邁對勁一笑。
郭熙一反，安西軍撤離，保寧軍還冇打過來，冇了律法束縛，人道惡之一麵透露無遺，常常呈現性命要案，腦袋靈光的傢夥，乾脆跑出去尋一條活路，比起在鎮子裡等死要好。
作為年紀最大技藝最好的大哥，誰都不敢對他猖獗，幾句話讓二人收起肝火，隻敢公開裡罵對方祖宗。
這裡是去往安西和驃月的要道，最早是茶商和瓷商的歇腳驛站，因為外埠客商豪放，長年絡繹不斷，四周苦於生存的百姓想要討碗飯吃，開了茶社，食肆，堆棧，布店，久而久之，成為周遭百裡的熱烈大鎮。
體格最為壯碩的老邁沉聲道：“出世入死的自家兄弟，切莫為了一個婆姨翻臉，老二，管好你的刀，老三，管好你的鳥嘴，徹夜我們往西走，乾他一票，如果能逮到大戶，跑到保寧都護府討餬口。”
禿頂老邁瞥了他一眼，冷酷說道：“你打過仗嗎？”
禿頂老邁冷靜腰桿曲折，眼神透出一股驚懼神采，“那年我才入安西軍，派到鎮魂關巡防，剛巧在白沙岸碰到蠻子鴉侯，對方三小我，我們隊二十小我，本是隨便虐殺的局麵，可蠻子鴉侯用一人重傷的代價，殺了我們十一人，若不是跑得快，骸骨早就撂到白沙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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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過仗。”
禿頂老三陰狠笑道：“大哥，今晚不消去沙州玩命了，有驢肉吃。”
始終含笑的老四問道：“老邁，為啥往西走？那邊是沙州，駐守上萬安西軍，我們能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劫了大戶？”
一陣鈴鐺聲響起。
禿頂老三鄙夷道：“我都不怕你怕啥，慫貨！”
劈麵獨眼大漢咧嘴笑道：“老三，誰讓你昨晚去搞了破鞋，那騷娘們剋死了兩任丈夫，幾名姘頭也是死無全屍，有的讓人剁成臊子下了酒，有的把骨頭熬成了湯，倒黴的冇邊，彆人躲都躲不急，你竟然敢脫掉褲腰帶往裡鑽，冇死在床上不錯了，竟然想要贏酒喝。”
跟著驃月鐵騎踏入漠西走廊，兩國不再互市，青瓷鎮逐步式微，官道上要麼是衣衫襤褸的百姓，要麼是朝廷官差，冇買賣可做的馬匪刀客，為了養家餬口，放下屠刀，牧羊種地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