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瓊友平靜自如，眼神溫和望著對方。
“莫非不是九鬥？”張燕雲玩味笑道。
卜瓊友含蓄道：“下官私事，雲帥舉手之勞。”
宴席人多嘴雜，不便暢所欲言，普通這類酒後私聚，纔是相互攀交的重頭戲。
張燕雲常在邊陲遊走，餐風露雪慣了，風沙冇少吃，實在冇享用過啥繁華繁華，見到滿桌聞所未聞的菜肴，也不顧及形象，甩開腮幫子猛摟，宦海阿諛都懶得開口。
張燕雲撓撓頭，嬉笑道：“如果我想要五千隴淮軍呢？”
畢竟是少年心性，天王老子來了都壓不住。
卜瓊友明知對方不肯接茬，也不憤怒，耐煩說道：“ 此物名叫酥山，取冰川碎冰所製，淋有奶酥蜜糖，本地人喜食肥肉，用此物解膩再好不過，曾有詩雲：味兼金房之蜜，勢儘美人之情，素手淋瀝而象起，玄冬涸沍而體成。皇城朱紫對酥山情有獨鐘，常常派下人來采買。”
卜瓊友點頭道：“確切有事相求。”
張燕雲抹潔淨吵嘴油漬笑道：“卜大人言重了，打敗仗，要仰仗賢人功績，張某微末之功，不敢當此讚譽。”
張燕雲正色道：“有你這名探花郎悉心種植，為何不子承父業，去當一名文官？十八騎看似風景，可打得都是硬仗苦仗，餐風露雪，食不充饑，皆是凡人吃不了的辛苦。短短兩年，十八營打冇了七個，陣亡三萬餘人，我這主帥冇準哪天就馬革裹屍，更彆提底下的將士。卜大人，你和公子都曉得嗎？”
一碗酥山吃完，張燕雲安靜道：“卜大人是文官，為何對疆場有所執念？傳聞卜大人來到固州第一件事，便是練習隴淮軍，州內大部分開銷，一樣是以整備軍伍為主。我見過西軍，本日也見到了隴淮軍，說句公道話，隴淮軍彆看隻要兩萬，打西軍十萬綽綽不足，卜大人，這麼專注於養兵，你想乾嗎？”
有父親丁寧，卜屠玉靈巧不語，幾次對李桃歌使眼色，筷子纏在一處悄悄較量。
卜瓊友舉杯笑道：“雲帥千古奇才，弱冠之年便馬踏北國，所到之處，敵將無不聞風喪膽，四疆安定如山，全數仰仗雲帥軍威。下官敬佩不已，這杯酒，賀雲帥不朽奇功。”
張燕雲讚歎道：“不錯，酥山不錯，卜大人的文采也不錯，不愧是一州刺史。我傳聞，卜大人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是當年探花郎？”
張燕雲本來對一個小小的固州不感興趣，見到卜瓊友擺下如此大的陣仗驅逐，又有李桃歌宣稱這對父子為人不錯，頓時來了興趣，帶領十八騎入城，瞅瞅固州刺史有何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