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已儘，莫再強求。”檀樹點頭道。
方丈法號少鸞，論輩分，屬於釋門老祖級彆，大寧打壓佛教，隻許道門天師可穿黃袍，不準和尚穿黃袍，唯獨少鸞能夠獨享殊榮。
張燕雲舉起一尺來高的佛像，掰掉佛頭，丟在靴底踩碎，俄然發笑道：“記得七歲那年，你領著我鑿碎了佛頭，現在我踩碎了你的佛頭，也算是有因有果了。”
“年幼的荒唐行動，不消當真，我遁入佛門，隻是想要斬去妄念。佛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分袂，五音熾盛，剃度削髮後，這八苦也就煙消雲散，不消再飽受煎熬。”檀樹解釋道。
少鸞白眉伸展，安閒笑道：“禁止驃月濫殺無辜，是大善，以殺止殺，是超度，又怎會落入天國，雲帥這類仙姿，已經超脫五行，位列仙班。”
檀樹歎了一口氣，“隨我來吧。”
少鸞笑道：“明日起，塑起雲帥金身，受世人膜拜。”
“好了，反麵你們扯皮了。”
語氣輕柔，帶有籌議語氣，如同對待戀人。
誇大其詞，信口開河，是張燕雲的特長好戲，固然聽起來荒唐，可這頂暗害朝廷三品將軍的帽子扣下來，充足真寶寺喝一壺。
張燕雲眼皮都未曾抬起，手指在石桌畫著圓圈，冇好氣道：“老衲人，你寺裡的這名和尚，要把我活活打死抬出去，嚇得本帥腿都軟了，你作為方丈，是要來幫弟子出氣的嗎？”
“我隻是想問問你，為安在進入南部七國時，消逝的無影無蹤？彆跟我說一朝悟道的狗屁藉口，咱倆固然是在破廟裡長大，可我清楚，你底子不信佛，七歲時，你脫了褲子衝著佛像撒尿，說既然有佛，佛光普照之下，百姓為何仍會捱餓受凍，斃命於路邊，至此今後，你從未對佛有過敬意。”張燕雲咬牙道。
喧華聲轟動了方丈，一名黃袍白眉老衲，生的微胖馴良，約莫有七八十歲高齡，走起路來虎虎生威，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張燕雲麵前，低下頭，暴露頭頂十二枚戒疤，笑道：“雲帥，多日未見，還是風采超然。”
張燕雲惡棍笑道：“既然被說成了活菩薩，你們寺裡乾脆供起我的金像算了，每天和佛祖一樣享用人間炊火，積積陽德。”
張燕雲玩味笑道：“你們釋門講究普度眾生，碎葉城的百姓是人，玄月軍士卒也是人，用佛教奧義剖析，我殺了他們，雙手塗滿血腥，豈不是要入阿鼻天國？”
張燕雲坐到了蒲團中，和檀樹背對背，口氣中異化著失落問道：“為何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