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詠卻始終打量著這隻瓷碗的碗型和釉麵的光彩，總感覺這器型、這釉色、這審美……有點兒眼熟！
這詩據傳是武則天之子章懷太子李賢所作的《黃台瓜辭》，借瓜與瓜蔓諷喻武則天與諸子之間那點不幸的母子親情，石詠念出聲以後，他清清楚楚地瞥見寶鏡鏡麵一震，接著本來光滑敞亮的鏡麵俄然一黯。
“對了，這就是你用‘金繕’補的那隻成窯碗？”
石詠兀安閒撓頭。酒香也怕巷子深，他也怕，一等三年纔開張啊！
石詠不由得長長歎了一口氣：寶鏡教他去尋個背景，貳心中天然也很清楚。現在已經是康熙五十一年了，這奪嫡之爭恰是最嚴峻的時候，哪一名數字的背景最穩妥，他石詠內心能冇點數嗎？
“本來是如許？”寶鏡饒有興趣地歎道，“聽上去現在幾位皇子，比之當日朕膝下數子……都更有野心與才氣。”
石詠有點兒欲哭無淚，那我的尾款該如何辦？
待到了鬆竹齋裡，楊掌櫃親身去取了一隻木匣出來，翻開，隻見內裡分紅兩格，彆離盛著一隻瓷碗。如楊掌櫃所述，一碎一缺。
“你放心吧，你的技術，連這千年的古鏡都修得了，還愁冇人來找你？”
五兩銀子呢，不是個小數量！
寶鏡在千年以後還是改不了口，始終“本朝”、“本朝”的。
來人恰是楊掌櫃，連連點頭，說：“都說真人不露相，石小哥，冇想到你這麼個年紀，竟然有那樣的見地，連南邊的螺鈿傢俱都曉得如何修。”
“石小哥，如何在這裡自言自語的？”
本來上位者竟然是如許看的：如果各種權勢勢均力敵，誰也吃不掉誰，那天子的位置天然安穩。皇子與大臣們結黨營私，你來我往，那也冇事兒，隻要權勢相對均衡，對天子冇威脅，那麼天子就會持續坐視他們如許鬥下去。
石詠伸手將冇碎的瓷碗取出，見是一隻白釉瓷碗，非常簡樸的甜白釉，白而瑩潤，無紋片。他一見，先入為主，就已經在猜，是永窯還是宣窯，豈料翻過來以後一看碗底款識，竟是空缺的。
石詠當即謙虛向鏡子請教。
石詠之前聽寶鏡提過一回，說鏡身上的“風月寶鑒”四個字實在是封印，但冇聽寶鏡說過，今兒見寶鏡主動開了口，從速先開口先向寶鏡道了歉，隻說他本身年幼無知，口無遮攔，說了不該說的――唉，先這麼說吧，安撫寶鏡為要。
石詠撓撓腦袋。
石詠奇了，趕緊小聲問：“陛下，莫非您感覺這九子奪嫡，乃是康熙……嗯，當明天子決計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