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詠無法，看看日頭西斜，隻得覓了途徑往外城去。路過一家書肆，給詠哥兒買了兩本開蒙的書冊，又將筆墨紙硯之類多少備了些，這才歸去紅線衚衕。
“您……是一向在這鏡子裡麼？”
“實在我，隻是一麵鏡子……”
寶鏡一通宣泄，將石詠臭罵一頓，第二天卻本身轉了過來，溫言安撫石詠幾句。
他將顧慮一說，寶鏡頓時發作：“這也不可，那也不可……送麵鏡子罷了，至於嗎？”
石詠點頭應了，寶鏡便森森地嘲笑：“看來當今這位天子擺瞭然要放賈家一馬。”
石詠應了一句，疇昔開門，一見之下吃驚不小：門外的不是彆個，恰是昨兒才被他“竊聽”過的冷子興。
“我是武則天鏡室裡的一麵寶鏡，見地過李治設鏡以正衣冠, 也見過武皇鏡殿裡的瑰麗風景①。隻是年深月久，我與武皇朝夕相處的光陰漸長，便自發乃是武皇化身, 又或是武皇一縷靈魂，粘在我這鏡上, 年深日久，隻要我這麵寶鏡還在, 武皇便彷彿還是活在人間, 直到……”
“本來是如許？”寶鏡饒有興趣地歎道，“聽上去現在幾位皇子，比之當日朕膝下數子……都更有野心與才氣。”
石詠被寶鏡一點，俄然間福誠意靈，驀地覺悟，一拍後腦說：“是賈雨村！”
聞聲寶鏡如此發問，石詠一個忍不住，便將這樁一向壓在貳心頭的困難緩緩說出來。
石詠聞聲冷子興提到“石宏文”，開口結結巴巴地說：“先父名諱，就是上宏下文。”
這是石詠和寶鏡籌議好的戰略。
石詠奇了，趕緊小聲問：“陛下，莫非您感覺這九子奪嫡，乃是康熙……嗯，當明天子決計為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名是不可了。”
石詠聽了鏡子的話，想了半天，內心垂垂髮涼――
石詠歎口氣，畢竟他這個做哥哥的也冇儘到任務，還冇找到合適的師父給弟弟開蒙。
“鄙人姓冷，是一名古玩行商，昔日曾與正白旗石宏文石將軍有舊，是以特來拜見。”
石詠剛纔看準了機會，趁賈冷兩人不重視的時候，偷偷溜疇昔，將寶鏡安排在了兩人茶座內裡的牆根兒下，本身則溜到遠處盯著。這便由寶鏡聽了兩人的全數說話，轉頭就一一奉告了石詠。
“大戶人家的女眷，總有外出禮佛上香的時候，”寶鏡又想出一個點子，“找個機遇，展轉交給林女人，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