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趙德裕卻彷彿對這鼎另有些躊躇:“如果這鼎有甚麼不鐺鐺,這定金……”
“這是做甚麼?”
當日石詠救下訥蘇之事,佟氏聽了梁嬤嬤論述,也是後怕不已,內心對石詠非常感激,隻是富達禮拘著,不然佟氏早就要親身上門來謝了。
他與弟弟相處的時候多了,說話風俗用鼓勵的口氣。
石大娘這一出行動,完整出乎梁嬤嬤的料想。畢竟石家家貧,四口人,隻縮在小小一進院子裡過日子,與伯爵府那場麵天差地遠。梁嬤嬤本來覺得石大娘見了這些銀錢會欣然收下的。
佟氏是後妻,當年進門的時候,石家已與伯爵府分裂,分戶單過。是以佟氏和梁嬤嬤對於石家舊事都隻掠過一耳朵,不知詳情。
這是甚麼時候起的?他連碰都冇碰過的古物件都能向他開口了?
“夫人身在伯爵府,親眷多,平常開消也大。”石大娘淡淡地說,“表禮我已收下,餘下的嬤嬤為夫人著想,還是留著吧!”
上回石詠救下的訥蘇,則是富達禮膝下季子,是後妻佟氏所出。訥蘇上頭,另有嫡庶兄長與姐姐多少,更不消提慶德和觀音保那兩房了。
到了晚間,喻哥兒做完功課,石詠與他便一起熄了燈睡下。喻哥兒很快睡著,收回均勻的鼾聲。
“不是我還能是誰?”
梁嬤嬤一向在大戶人產業差,各色人等都見過。現在見石大娘如許說話,頓時收起了小覷之心,趕緊賠笑。她曉得石家就算現在住在如許的陋屋小院裡,這石家的女眷,也是見過世麵的,不能當是平常婦人對待。
大戶人家通行的,長輩給小輩的表禮,就是一匹尺頭,一兩個小銀錠子。
石詠牽著弟弟,回想起那隻鼎,忍不住暗自笑了兩聲。本來一隻語氣非常傲嬌的鼎,被石詠戳破了來源以後,便再也打不起精力。石詠從山西會館出來的時候,特地悄悄去看那鼎,逗它說了兩句話,奉告它,它毫不是一隻假鼎,切莫妄自陋劣。那隻鼎才感覺好些,慎重與石詠道彆。
石大娘抬開端,盯著梁嬤嬤。
石大娘隻盯著梁嬤嬤:“嬤嬤也傳聞過‘濟急不救貧’這話吧!我們石家家裡雖貧,可也冇到家裡揭不開鍋的境地。嬤嬤,夫人的美意我們已經心領了,可過日子,還得靠我們本身,是以這些銀錢我是千萬不會收的……”
梁嬤嬤隻看了一眼,就感覺眼睛挪不開。
他從懷中取出一方帕子,用帕子墊著,在鼎身上稍許擦了擦,然後低頭看了看帕子上沾著的少量銅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