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詠點點頭。
“就是前陣子摔到腦袋傻了的阿誰?”
“看看,那就是紅線衚衕石家阿誰白癡!”
他明白這事理:先活著,再站起來。
想到這裡,石詠白眼一翻,再次在那婦人麵前暈了疇昔。
可巧在飯桌上,二嬸王氏開口問了一句石詠明天買賣的景象,石詠筷尖本來已經挾了一塊肉,聞聲王氏這麼問,隻能難堪地笑笑,將那塊肉塞到弟弟石喻的碗裡,柔聲說:“喻哥兒,多吃點。”
石詠已經探聽過, 眼下恰是康熙五十一年春季, 街麵上的人服飾打扮也印證了這一點。石詠隻顧著留意旁人的穿著, 乃至走路的姿式,冇曾想被他打量的人不樂意了,“哼”的一聲,一甩袖子就走。留下石詠一個,持續衝旁人微淺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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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石詠卻曉得,實在也不是冇有捷徑,他隻消拉下臉,去“鬆竹齋”看看楊掌櫃返來冇有,或是直接去找店東老闆,說本身就是當初給那靳管事出主張修插屏的小夥子,冇準兒就能得店裡高看些,賞口飯給他吃。
石詠忍不住撓頭――敗家這回事兒啊,能夠……還真的不能怪前身。
“那,那……謝了啊!”
店東大叔固然嫌棄石詠砸碗敗家,但是見他挺有誠意,到底給他指了一條明路,說:“詠哥兒,我們這四周就算是有人用大漆,也是木工用來漆傢俱,棺材鋪漆棺材用的,大多不純。你若真想修這件成窯碗,就去琉璃廠那四周,去那收古玩文玩的鋪子問問,那邊冇準兒會有。”
石詠立在一間鋪子門口,大著嗓門發問。麵前這鋪子實在是個半工半鋪的小作坊, 獨一的店東正坐在鋪子深處,乒乒乓乓地敲打動手上的一件白銅手爐。聞聲石詠的話, 店東呆了呆,停動手裡的活問:“甚麼是生漆?”
“詠哥兒,”剛纔那間鋪子的店東大叔俄然撂動手中的活計走了出來,“你要找大漆做甚麼?”
石詠聲音明朗,不卑不亢地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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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頭一天出攤兒,石大娘則在家整治了幾樣他愛吃的菜在家裡等他。石詠剛走到衚衕口,就感覺那香味兒直往肚裡鑽。鄙諺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石詠精力上固然並不固執於口腹之慾,但是這副身材卻肚子咕嚕嚕叫個不斷,聞見這香味兒,的確是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