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外書房見到了富達禮。
來人嗤笑一聲,回身走了。
如此又過了兩天,隔日就是端五了,氣候熱了起來。石詠帶著喻哥兒,上午唸了幾頁書,又習了字。下午氣候酷熱,兩人就支了個竹椅,在院兒裡一棵槐樹下晝寢。
他明白這事理:先活著,再站起來。
石詠聞聲富達禮提起先父,從速垂首應了,一偏頭,見到賈璉臉上一片忿忿不平的神采。
待再說到順天府和忠勇伯府裡的見聞,寶鏡聽石詠描述了他兩位伯父天差地彆的態度,倒冇有等閒下結論,反而嘖嘖地讚道:“成心機,成心機!”
“風月寶鑒?”
他對這位大伯父冇有抱多高的希冀:十多年不聞不問,隻是因為明天他救下訥蘇的事兒,石家這兩支的乾係就能頓時竄改嗎?
石詠一低頭,看向銅鏡把手,隻見上麵鑄著四個凸起的篆字。
他的態度,與大伯父富達禮比起來,的確一個天一個地,待人太親熱太熱絡了。隻見慶德轉過臉就盯著石詠的麵孔,讚道:“這是詠哥兒吧!”
石詠悄悄提著馬韁,跟著旁人,穿行在陌生的街道中,俄然聞聲不遠處傳來報時的鼓聲與鐘聲。這稍許勾起了石詠對於現世的影象。
也有做分歧工種橫向比較的:“小哥,我看旁人做鋦瓷的,代價比你便宜很多,你降貶價唄!”
“你那位二伯,言語當然動聽,可有任何實際的表示麼?有否定下日子,帶你去拜見親長?眼看端五將至,又無過問你家過節的籌算?口頭便宜,大家會給,你明白麼?”
石詠內心明知是因為二叔私娶漢女之事,但是到了這當兒,他也不由悄悄納罕:真的……就隻是因為二嬸的事嗎?
他聞聲身邊賈璉笑著與石安扳話:“說實話, 族學都是這麼熱烈的,我們府裡, 也是一樣……”
他本就感覺二伯父慶德不大靠譜。
可巧在飯桌上,二嬸王氏開口問了一句石詠明天買賣的景象,石詠筷尖本來已經挾了一塊肉,聞聲王氏這麼問,隻能難堪地笑笑,將那塊肉塞到弟弟石喻的碗裡,柔聲說:“喻哥兒,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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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安頓時乾笑兩聲, 感覺賈璉還真是會說話。
而富達禮對待石詠,則彷彿在峻厲當中帶著冷淡。
當代銅鏡大多是正麵打磨得光滑,能夠照人,而背麵則鑄有出色紋飾。出乎石詠料想的是,這一麵銅鏡,正反兩麵皆可鑒人。隻是在背麵鏡麵四周鑄著的是一圈瑞獸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