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偶爾有冷風拂過,星空比在當代看得更清楚一點。

石大娘乞貸的時候就曉得端方如此,無法之下隻能點點頭:“詠哥兒彆鬨,確切是這個端方!”

但是那趙大娘卻無所謂:“我不過是個跑腿兒的,放貸的要這麼多利,我也冇體例。石家的,你說是不是?”

趙大娘口裡嘟嘟噥噥地往外走,還說甚麼,“也就明天是三兩,後兒個指不定甚麼價了……等再過個兩三個月,怕是你賣屋子賣地、賣兒賣女也還不上了,這可彆怪我現在不提點你!”

剛說到這裡,石大娘已經從趙大娘手裡接了茶杯返來,板著臉張口就攆人:“好了好了,三兩就三兩,我們石家的事,您就甭操心了!”

石詠目瞪口呆地看著被石大娘收藏在箱底的二十把摺扇,單看扇柄竹質,已是不凡。他平生見過很多摺扇,但是在此也隻能辨出湘妃竹、棕竹、玉竹三種,書中說過另有一種叫麋鹿的,也不知到底是竹扇還是骨扇……可這都不影響,石詠雙手顫抖,捧著緩緩在他麵前翻開的摺扇,看著上麵的前人真跡,垂垂地,石詠開端熱淚盈眶。

這事兒的啟事是榮府大老爺賈赦喜好古玩,看上了石白癡家的二十把舊扇子,給了錢要強買,石白癡不肯賣,賈雨村便給石家冠了個“拖欠官銀”的罪名,抄家發賣,扇子折做公價給了賈赦,石白癡本人不知死活。而賈赦之子賈璉對此事看不下去,說了幾句公道話,還曾被賈赦痛打了一頓。

豈料一進“鬆竹齋”的大門,那伴計還認得他,袖子一揮說:“小哥,對不住,我們楊掌櫃不在,店裡正亂著,您彆來攪和,成不?”

說著他就取出了半錠銀子,順手遞到石詠手裡,“這是二兩!”

這石家住著的,是衚衕西側一出兩進的小院,石家兩房人丁,全都擠在北進,南麵一進另開了個門,算是個獨門獨戶的院子,租給了一對在天橋跑解馬賣藝的父女,每月能夠多個幾錢銀子的進項。

石詠搖點頭,說:“大師先都臨時少提這事兒吧!”

石詠在心內默唸:康熙五十一年,石詠,虛十六歲,父叔早亡,上有寡母寡嬸,另有一個五歲的堂弟――這就是他,在這個時空的新身份。新身份便意味著新的任務,當石大娘抱著他痛哭的那一刻,石詠實在便已經下定了決計,既然來了,他就要將顧問親人任務就此擔起來,讓他,讓他這一家子,都能在這個世上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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