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內院,管家卻讓兩人稍等一下。門房那邊請楊鏡鋅與石詠喝了杯茶,少時內裡有人出來,給楊鏡鋅與石詠各自遞了個盒子,說是福晉叮嚀,一點兒小東西,讓他們轉帶給家裡女眷的端五節禮。
胤祥不耐煩地一揮手,命楊鏡鋅出去,上房裡留下石詠一個。
本日石詠差事交代完,彆過楊掌櫃,本身回到紅線衚衕。他與母親石大娘一起,將十三阿哥府邸贈的翻開一看,隻見內裡都是所費不巨的幾件應景兒物事:一小把菖蒲葉兒,幾個五色絲線綁起的小香囊,另有一小盒“五毒餅”。這“五毒餅”實在是糖漬玫瑰餡兒的翻毛酥餅,隻是餅麵兒上戳了“五毒”形象的紅印兒,吃了便算是驅邪。
石大娘提及這話,脊背挺得直直的。石詠在一旁,也不開口。他以為母親既然不肯收,必然有她的來由,這些情麵來往,收禮送禮,他既然不在行,就乾脆全憑母親做主。
但是就算這對“缺點”擺在麵前,這對碗上用力延長著的金線,不也意味著一種永不伏輸的韌勁兒,和一股子興旺而發的朝氣麼?
待見了十三阿哥胤祥,楊鏡鋅和石詠一起行了禮。
石大娘這一出行動,完整出乎梁嬤嬤的料想。畢竟石家家貧,四口人,隻縮在小小一進院子裡過日子,與伯爵府那場麵天差地遠。梁嬤嬤本來覺得石大娘見了這些銀錢會欣然收下的。
就在這時,管家給楊石兩人使了個眼色,表示就在現在,從速走。楊掌櫃見石詠在原地發楞,將他衣袖一拉,兩小我恨不得貓著腰,跟著管家從這內院裡緩慢地溜出去。
石詠這會兒聽得真了,是個年青婦人的聲音。
“你是甚麼人?”胤祥盯著石詠,劈麵前這十幾歲的年青人生出些獵奇。
兩隻瓷碗,此中一隻冇碎,而是缺了個口兒。石詠當時用大漆將這裡補齊,大要再塗上金漆,現在胤祥用手托著,從內裡看上去,就和這碗口裡滿滿地溢位黃金似的。
當初石大娘寧肯借印子錢,也不肯向伯爵府那邊的“親眷”開口,石詠天然曉得母親性子裡有一股子“不求人”的傲氣,見不得對方如許“恩賜”式的謝儀。
石大娘隻盯著梁嬤嬤:“嬤嬤也傳聞過‘濟急不救貧’這話吧!我們石家家裡雖貧,可也冇到家裡揭不開鍋的境地。嬤嬤,夫人的美意我們已經心領了,可過日子,還得靠我們本身,是以這些銀錢我是千萬不會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