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詠聞言大喜,問清了琉璃廠的方向。他對後代的琉璃廠很熟,倒是不大清楚自家所居的紅線衚衕到底在城裡是個甚麼方位,順帶也問了一嘴,這般呆氣,將那店東大叔唬得一愣一愣的。
石喻在椿樹衚衕的頭一天明顯很高興,被石詠牽出門,就嘰嘰呱呱地說著學塾裡的新奇事兒。
石詠與賈璉算是熟悉,這一趟買賣他不籌算賺甚麼大錢,隻彆虧蝕兒就行。因而他掰著指頭給對方算:“這麼大的金盤,要重鎏一遍金,差未幾得用二兩純金子、五兩水銀……”
莫非他,真的穿了?
店東大叔固然嫌棄石詠砸碗敗家,但是見他挺有誠意,到底給他指了一條明路,說:“詠哥兒,我們這四周就算是有人用大漆,也是木工用來漆傢俱,棺材鋪漆棺材用的,大多不純。你若真想修這件成窯碗,就去琉璃廠那四周,去那收古玩文玩的鋪子問問,那邊冇準兒會有。”
不管如何說,賈璉的脾氣很合石詠的胃口。石詠收了這兩錠金子,暗自決定,待看看“木瓜”是個甚麼景象,不管會增加多少本錢,他都不籌算向賈璉再彆的收錢了。
而他,一穿利市賤,親手砸了一隻石家經心儲存了多年的成窯青花碗。
賈璉做事利落、脫手風雅,內心也還是打的一把好算盤。
店東唸了一遍,主動省略六字橫款最前麵的“大明”兩個字,翻來覆去看了看,感喟一聲,說:“成窯的碗啊,詠哥兒,你這說打了就打了,這……可確切挺敗家的!”
石詠撓撓後腦,頗不美意義地笑,心想,這都是穿越的鍋啊……
“不止如此,”石詠淡淡地說,“我不但要將這碗修補成原狀,我還要化殘破為唯美,讓那隻成窯碗成為人間獨一無二的絕品。”
“除此以外,我還得尋一名銅匠幫我,用他的爐子坩堝,大抵也得用二兩銀子……”
石大娘說著,話語裡俄然帶上了點兒鼻音。
“……成化年製——”
石詠點點頭:“以是我需求點新奇的上等大漆。”
石詠接過碗,二話不說,先將碗裡不知甚麼液體儘數都折在邊上一隻瓷壺裡,隨即從速用衣袖將那隻碗仔細心細地都擦潔淨了,托在手裡打量——
兩錠金子,一共是十兩,按公價能折一百兩銀子了。
“看看,那就是紅線衚衕石家阿誰白癡!”
石詠聽弟弟說他寫字得了夫子好大的獎飾,怕他翹尾巴,趕緊開口要教他為人謙遜的事理。豈料石喻卻接著奉告石詠,學塾裡其他孩子也得了夫子的誇獎,有些是背書背得好,有些是答題答得快,“我隻是字好些,彆的都不及大師!”石喻說,“哥,我可得好好勤奮,不然跟不上同窗們,多難為情。”